又到新年音樂會演出季霧裏看花識“水團”“假團”

攝影/甘源

　　又到一年一度新年音樂會的檔期。每年12月到第二年的1月，北京文藝演出舞臺上“新年音樂會”演出都會成為最熱門的一道風景。這些音樂會，樂團名目繁多：有愛樂樂團，有交響樂團，有國家交響樂團，還有皇家樂團等等。其中，有真正高水準的樂團，也有技藝一般的“水團”，更有臨時拼湊的“假團”。林林總總，讓普通觀眾無所適從，一不小心就掉入陷阱中。

　　新年音樂會的演出市場是個什麼市場？普通觀眾如何才能識別“水團”、“假團”？這是很多樂迷和觀眾都想弄清楚的。

　　看新年演出市場

　　十幾臺乃至幾十台音樂會上演

　　我國觀眾對新年音樂會最初的了解，來自每年元旦北京時間傍晚中央電視臺直播的維也納愛樂新年音樂會。世界著名的維也納愛樂樂團每年都在金色大廳舉辦以演奏施特勞斯家族音樂作品為主要內容的新年音樂會，歡度新年的到來。通俗易懂的圓舞曲、波爾卡和歡快的進行曲，膾炙人口的固定返場作品《藍色多瑙河》和《拉德斯基進行曲》是奧地利民族新年文化的寫照，也深深感染了中國觀眾。

　　隨著時間的推移，國人不再滿足於電視上看，更希望現場聽。於是，自1992年余隆指揮中央歌劇院交響樂團把新年音樂會帶到北京演出市場，新年音樂會就成為歲末年初演出市場的獨特景觀，施特勞斯圓舞曲響徹京城，十幾臺甚至幾十台新年音樂會佔領著各大劇院和音樂廳。演出地點從幾千座位的人民大會堂，到千人以內的音樂廳和劇院，甚至是酒店的大廳。隨著時間的推移，國人不再滿足於聽國內樂團的新年音樂會，更希望現場看到金色大廳式的國外樂團的演奏。

　　識“水團”“假團”

　　查網站看演出季找常任指揮

　　在很多人心目中，“國外樂團演奏的施特勞斯肯定正宗”。其實不然，近年來在北京舉辦新年音樂會的國外樂團有幾種情況：真正的高水準樂團，比如維也納交響樂團、維也納廣播交響樂團、倫敦愛樂樂團、以色列愛樂樂團、捷克愛樂樂團、俄羅斯國家交響樂團、布達佩斯節日樂團等等。這些樂團在新年期間出訪並不容易，因為他們一般都有自己演出季，這個時候多在自己的國家或城市演出，而且新年出訪價格不菲。第二種是水準一般但屬正式的樂團，大部分是冠以“國家交響樂團”之名，有正式的網站，有正常的演出季，只是水準和名氣不如一流交響樂團。第三種樂團為臨時組成，冠以“皇家”“藝術家”或其他什麼名稱。這樣的樂團大都沒有正式編制，或沒有網站，或有網站而沒有演出季、常任指揮和基本樂手名單，只是因演出而臨時湊在一起——也就是常説的“假團”和“水團”。兩三年前，有人就在柏林音樂學院看到一則樂團招聘廣告：“你想去中國旅遊嗎，加入我們的樂團，感受不一樣的旅行。”

　　判斷一個樂團的真假，首先用原文搜索正式網站，看看樂團的歷史，有無演出季，有無正常樂手名單和藝術總監、常任指揮名單，有無主流媒體樂評。幾年前，北青報記者曾經遇到一個從沒聽説過的樂團來京演出。上網一查，倒是有網站，但只有幾個藝術家的名單，沒有正常演出季、沒有正常樂手編制，網站的最新動態是半年前的演出介紹。顯然，這樣的樂團肯定不是職業樂團。

　　品觀眾欣賞口味

　　感受新年氣氛大於品鑒樂團水準

　　應該説，隨著國家大劇院的開業，優秀交響樂團頻繁來京演出，觀眾欣賞水準不斷提高，“假團”、“水團”在逐年減少，但新年前後還是會層出不窮。個中原因，和新年音樂會的演出市場定位有關。

　　中國的觀眾最早是從電視中感受新年音樂會的，由此帶來的一個結果是感受新年的氛圍是第一位的，對於樂團藝術水準的關注則排在了第二位。他們聽施特勞斯的作品大都是為了體驗新年快樂溫馨的氛圍，大多不在乎是不是維也納愛樂級的高水準。此外，施特勞斯的作品有著天然的親和力，本身就是傳統音樂中的大眾音樂，不需要太高的演奏技巧也能完成。這樣，一般的樂團演奏也能給普通觀眾帶來滿足感。

　　當然，不同樂團之間的演奏水準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究竟是聽名團還是水團，這取決於觀眾聽新年音樂會的目的——如果只是感受歡樂，選擇水準較低、演出票價便宜的樂團無可厚非；如果注重演出水準，那就選擇高水準的樂團。正是由於第一種觀眾還為數不少，所以一些低質樂團，甚至“假團”“水團”還能來中國演出。當普通觀眾的欣賞水準普遍提高，欣賞高水準樂團演奏已經成為常態的時候，“假團”“水團”、劣質樂團的市場就會逐漸縮小，直至沒有了。

　　縱觀近年的新年音樂會的市場，還有一個可喜的現象，那就是：中國樂團的新年音樂會逐漸增多。實際上，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上，維也納愛樂樂團演奏的，主要是維也納傳統音樂——指揮年年換但風格不會變，自己的樂團演奏自己民族的經典，這是音樂會立足之本。同理，中國的新年音樂會也應該是自己的樂團演奏自己民族的經典。近年來，國家大劇院新年音樂會、中國愛樂樂團新年音樂會等都是中國自己的樂團演奏民族的經典作品，就是人民大會堂新年音樂會也將回歸由北京交響樂團擔任演奏。

　　毫無疑問，這是好的開端。畢竟，要想打造自己的新年音樂會品牌，還得依靠自己的樂團和自己的作品。維也納愛樂如此，柏林愛樂如此，咱們的新年音樂會也概莫能外。(文/本報記者 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