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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古畫從博物館到舞臺——《只此青綠》舞繪千里江山
2022-05-23 08:54:38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編輯:武若曦

  

  本文圖片均為舞蹈詩劇《只此青綠》劇照。   中國東方演藝集團供圖  

  明月朗照,18歲的白衣少年揮毫賦彩,行雲流水間“青綠”一步步由暗至明,盛放于眼前。行至最後一筆,畫作終成,少年熱淚盈眶、仰天大笑,隨即轉身,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一幅千古名畫——無名無款,只此一卷;青綠千載,山河無垠。

  這是舞蹈詩劇《只此青綠》後半段的高潮——“入畫”。

  從2月“青綠”片段在總臺虎年春晚“出圈”,到4月在北京保利劇院連演18場,再到寫進《新時代的中國青年》白皮書……《只此青綠》已然成為現象級舞臺藝術作品。

  一幅古畫如何從博物館走到舞臺?該劇如何打通傳統與現代?對未來舞臺創作又有哪些借鑒意義?近日,在中國藝術研究院舞蹈研究所舉辦的線上研討會上,《只此青綠》主創與專家圍繞相關話題展開交流。

  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舞蹈詩劇《只此青綠》由故宮博物院、中國東方演藝集團、人民網共同出品,採用時空交錯結構敘事:《千里江山圖》即將展出,一位故宮研究員(展卷人)穿越時空,來到千年前即將完稿之時,觀眾跟隨展卷人的步伐,循著“展卷、問篆、唱絲、尋石、習筆、淬墨、入畫”的篇章,進入希孟的繪畫世界……

  藏于故宮博物院的《千里江山圖》,一向被視為宋代青綠山水的巨制傑構,2017年曾全卷展出,引發了“故宮跑”的觀展熱。彼時熙熙攘攘的觀展人群中,就有《只此青綠》的兩位編導周莉亞、韓真。驚鴻一瞥卻令兩人終生難忘——千年之後,畫中明艷的青綠色彩依舊令人讚嘆。可以説,《只此青綠》是兩位編導情之所至、由心而發的一次創作。

  然而《千里江山圖》幾乎沒有人物和情節,關於希孟的記載也極少,如何建構起一部舞臺劇呢?“《只此青綠》的題材決定了無法以極強的戲劇衝突呈現。我們嘗試以情感邏輯進行敘事。”周莉亞説。

  “我認為《只此青綠》有一種敘事與抒情相結合的特點。一方面有敘事,比如這幅作品的産生過程,包括各種工藝、步驟都是以敘事性展現;另一方面也有抒情性的場面,包括展卷人面對這件國寶的心情、織絹女優美的舞蹈樣態等,有著豐富而超拔的藝術追尋。”中國藝術研究院話劇研究所所長宋寶珍説。

  周莉亞表示,《只此青綠》有多重維度,蘊含著古與今、靜與動、虛與實。比如,展卷人是一個真實的維度,觀眾透過展卷人的眼睛和想像回到過去,看到了少年希孟和畫作背後的工藝人;“青綠”是將《千里江山圖》概念化的一個生命體,是一個虛化的維度,它又帶領觀眾從古走到今,如此完成時空交錯的古今對話。

  “在舞臺上呈現多維需要開闢一種新的敘事模式,我稱之為‘新的視覺連續性的敘事系統’。”《只此青綠》舞美設計高廣健説。為此,《只此青綠》的舞美設計打破常規,舞臺以同心圓結構表現卷軸的概念,也是時間的概念。地面四層轉臺,空中三層軌道,那轉動不息的舞臺仿若是鐫刻著民族記憶的年輪,引領觀者踏入時光的循環。

  一種內斂溫厚的古典美

  觀看《只此青綠》,一種內斂溫厚的古典美撲面而來,令人賞心悅目。錯落有致的造型變化,動靜結合的節奏轉換,清麗雅致的服裝色彩,讓一幅古畫在今天的觀眾面前鮮活生動了起來。

  宋寶珍認為,《只此青綠》讓人耳目一新,視覺美的衝擊力尤其強。作品重視意象之美、意韻之妙,強調了東方美學的溫柔敦厚、含蓄慰藉。

  這正是主創們想要表達的意象。例如,舞蹈編排以靜為出發點,以內斂、內收為基調,設計了靜待、望月、垂思、獨步、險峰、臥石等造型動作,呈現出一種靜雅之美。

  “青綠”片段把這種靜雅之美演繹到了極致。“青綠”是全劇中純寫意的一段,青綠的衣衫,高聳的發髻,美而不柔的身姿……宋韻之美隨著舞者輕緩的步態走進觀眾心中。

  “我們創作這段的時候,心裏想到的是一種山石的狀態和一種身處山巒當中的感覺。比如大家熟知的‘青綠腰’,我們設想的是山石在歲月變遷中,形成的一種緩慢而強大的張力。”韓真表示,就像是博覽群山時的慢鏡頭,觀者在慢節奏中感受一種連綿不斷的氣魄。

  儘管《只此青綠》基於傳統美學,卻又並非一卷宋代圖畫的具象“復刻”或簡單“還原”,主創們在一分一毫中尋找守正創新的平衡點。比如舞蹈編排,“我們更多是取其神而輕其形,是從宋代的審美特點出發,以當代視角反觀古典美學的一次探索與實踐。”韓真説。

  服裝造型同樣如此。“我們要表現的是宋制服飾,但也許劇中並沒有一件完全復原的宋制服飾,更多是一種對宋代美學的感受的體現。”《只此青綠》的服裝設計陽東霖説,比如“青綠”片段的服裝,並不是特別傳統的宋制樣式,但它傳遞出的是宋代美學中簡約雅致的態度。

  中國藝術研究院舞蹈所副所長卿青認為,《只此青綠》呈現了一種沉靜、簡約、克制又堅韌的美學,劇中使用的大量留白也代表著中華文化的開闊與包容。

  一次傳統文化的回望

  “此畫,與天地眾人共繪,往來者,但見青綠足矣!”希孟的獨白體現出《只此青綠》的又一層深意——《千里江山圖》千年不褪的色彩,由無數勞動者匠心創造,又經一代代的文物保護工作者們接續守護。正是這樣一群人,最終凝成了這獨具一格的青綠,共同構成了層巒疊嶂、更具厚重深意的“千里江山”。

  除了表現希孟、展卷人和“青綠”,《只此青綠》還以大量篇幅著墨于篆刻人、織絹人、磨石人、制筆人、制墨人……正是“無名無款”手藝人窮其一生、工於一事的精耕細作,希孟才得以自在揮毫,成就千古名畫。

  “這部劇體現了精神生産和物質生産的互望互敬。我們講文藝創作,往往局限在精神生産和創作者本身,而忽略了物質生産。事實上,精神生産有賴於物質生産基礎,這是《只此青綠》的一個貢獻。”中國藝術研究院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研究所所長魯太光表示,少年希孟富有傳奇色彩,容易形成個體敘事,但《只此青綠》反其道而行之,把一個個人創作的故事講成了一個集體創作的故事,是對傳統文化的回望,對工匠精神的致敬。

  中國藝術研究院戲劇所所長王馗認為:“《只此青綠》雖然是傳統題材作品,卻深深地展現著現實主義立場。其創作緊密圍繞現實觀照,即今天如何理解傳統、如何把身邊活著的傳統再現于舞臺。”他表示,對手藝人的表現,實際上是把現實性的物質載體解構到藝術作品裏,通過對物質性構成的追溯,來展現一幅畫形成時的群體性價值。

  全劇結尾處,一輪明月朗照千年,希孟與展卷人在畫卷兩端四目相對、遠隔時空惺惺相惜,這是跨越千年的文脈傳承。“只此青綠,又不止青綠;是青綠山水畫卷,也是情景交融的人文畫卷——見畫,見人,見故事,見精神。”周莉亞、韓真表示,《只此青綠》是為《千里江山圖》而作,也是為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傳承而作。(記者 賴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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