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申遺之路的鏗鏘足音
來源:貴州日報  |  2021-04-13 09:00:38

  原標題:時來天地皆同力 曆盡天華成此景 ——貴州申遺之路的鏗鏘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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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自然遺産地梵凈山呈現夕陽雲海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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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波小七孔拉雅瀑布。 張文黎

  2007年6月27日,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産委員會第31屆大會上,貴州荔波與雲南石林、重慶武隆捆綁申報的“中國南方喀斯特(第一期)”世界自然遺産項目,通過大會審議表決,成為中國第6個世界自然遺産,實現了貴州世界遺産零的突破。

  2018年7月2日,隨著梵凈山在第42屆世界遺産大會上列入世界自然遺産名錄,短短14年時間裏,貴州以荔波喀斯特、赤水丹霞、施秉喀斯特、梵凈山4處亮眼“成績”,一躍成為中國乃至全球世界自然遺産數量最多的省級行政單元。

  2015年7月4日,在德國波恩舉行的第39屆世界遺産大會上,貴州遵義播州海龍屯遺址與湖南永順老司城遺址、湖北唐崖土司城遺址聯合代表的中國土司遺址,亦成功入選世界文化遺産名錄。

  作為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珍稀資源,世界遺産具有的突出普遍價值超越了國家界限和時空界限,是全人類的共同財富。世界遺産如同皇冠上璀璨的寶石,佐證著貴州踐行“兩山”理念、建設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的重大成果。

  薪火相傳

  2001年,貴州省世界遺産申報管理辦公室(設在省建設廳)成立,通過組織專家團隊多次考察喀斯特地貌,確定遺産預選地的區域,組建工作組全面開展資源調查和資料收集,貴州省申遺工作進入快車道。

  2004年以前,“中國南方喀斯特”對於很多中國人來説還是一個陌生的名詞,更不知道它的價值所在。但國際上對於中國南方喀斯特加入世界自然遺産的呼聲卻很高,與此同時國內科學團隊對中國南方喀斯特申報展開的前期調研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2004年8月13日,我的老師楊明德作為中國喀斯特學家,正在為荔波喀斯特是否具備申報世界自然遺産的價值而奔走。不曾想,在驅車赴荔波考察途中出了車禍,因公殉職。”貴州師範大學喀斯特研究院熊康寧教授説。

  就在那一年9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建設部在昆明舉辦了世界遺産生物多樣性保護國際研討會。會上,國內外專家針對中國喀斯特的地域分佈情況,提出將申報世界自然遺産的“中國喀斯特”名稱改為“中國南方喀斯特”。昆明會議之後,貴州一方面成立貴州省申報“中國南方喀斯特”世界自然遺産工作領導小組作為最高層面的協調機構,另一方面重新組建申遺專家團隊,時年46歲的熊康寧臨危受命,接過老師的衣缽,作為申遺團隊的首席專家開始了自己與貴州世界自然遺産的不解之緣。

  “老師鞠躬盡瘁,那個時候我心想,一定要完成他的夢想,因為申報世界自然遺産,不僅是老師的事業,更是貴州的事業。”這條路,熊康寧一走就是10餘年。從荔波喀斯特、赤水丹霞、施秉喀斯特到梵凈山,因為長期的野外工作,申遺團隊中的很多人都有過在科考路上遇到黑熊、差點失足跌下懸崖、帶高危病況堅持野外考察等驚心動魄的故事。但熊康寧與其所帶領的申遺團隊,科學嚴謹、堅韌不拔,克服了申遺路上一道又一道難關。

  “按照標準,每一次申遺我們的專家團隊都要提交十多套申遺材料,經過國務院總理簽署後才能走出國門。隨著一個個世界自然遺産申報成功,讓我們看到了自己的科學生涯是有意義的。”時至今日,已經年過六旬的熊康寧每天依然有忙不完的工作,因為貴州還有好幾個地方要申報世界自然遺産或世界自然文化雙遺産。

  智勇兼備

  在業界,對申遺工作有一種比喻,稱其為“屠龍之術”,形容無比困難且機會稀少。在貴州,赤水丹霞的申遺之路,便始於2007年的一次“闖會”。

  2006年12月,建設部和湖南省牽頭組織粵、湘、贛、閩、浙5省的9處丹霞地貌,聯合捆綁申報“中國丹霞”世界自然遺産。此時,貴州正在全力衝刺“中國南方喀斯特”第一期申遺的工作。

  2007年8月,“中國南方喀斯特”申遺成功後僅1個多月,貴州開始全力推進赤水丹霞申遺工作。無論是貴州師範大學喀斯特研究院的申遺團隊10天內拿出一份厚達148頁的高品質申遺文本,還是省建設廳與省世界遺産申報管理辦公室相關人員馬不停蹄趕赴湖南、北京等地,爭取建設部、湖南省建設廳及相關專家的支持,都是為了在2007年11月四川峨眉山舉行的中國第三屆世界自然遺産大會上,趕上中國丹霞申遺的“末班車”。

  這是中國丹霞地貌在國際大會上的第一次亮相。會上,曾應邀考察過赤水丹霞的澳大利亞砂岩地貌專家羅伯特博士在發言時,表示希望介紹一下原本沒有進入報告行列的赤水丹霞,但現場翻譯並沒有譯出這句話。

  “抱歉,主席先生,剛才翻譯不完整,我能否做一下補充?”一位“80後”青年女學者站起身説。她叫肖時珍,地理學碩士,時任貴州師範大學喀斯特研究院講師,是“中國南方喀斯特”第一期申遺團隊的核心成員之一。被打斷的會議主持人“瞪”了一眼這個唐突的小姑娘,有點挑釁地説:“好啊,那你來翻譯。”

  年僅26歲的肖時珍並沒有退縮,她坐到了主翻譯臺上,從美學標準、地球歷史、生態過程、生物多樣性等方面,精準地翻譯起了羅伯特博士對於赤水丹霞的闡述。事後肖時珍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説:“這是中國丹霞第一次在國際專家面前亮相,如果不爭取,赤水丹霞的申遺很可能就沒有討論的餘地了。”

  正是這次“闖會”,為赤水丹霞叩開了申遺大門。在建設部、貴州省人民政府的大力支持下,2008年6月,赤水丹霞終於進入“中國丹霞”申遺總項目。當年8月,中國丹霞申遺總文本審查會在福建泰寧召開。熊康寧在這次會議上首次提出,赤水丹霞作為由西北強烈構造抬升丹霞地貌區向東南構造運動相對穩定甚至下沉的丹霞地貌區過渡地帶,是青年早期高原峽谷型丹霞地貌的典型代表。這一給予赤水丹霞確切定位的論述,穩固了赤水丹霞在中國丹霞系列提名地中的地位。

  2010年8月2日,赤水丹霞與福建泰寧、湖南崀山、廣東丹霞山、江西龍虎山、浙江江郎山6大著名丹霞地貌區組成“中國丹霞”項目,在第34屆世界遺産大會上通過表決,成為中國的第8個世界自然遺産。受益於這次申遺,今天的赤水人在介紹家鄉的時候,大多能夠講出“青年早期丹霞地貌”這樣專業的詞彙。

  任重道遠

  73%的喀斯特地貌與90%的高原山區,構成了貴州與生俱來的自然優勢。北部的大婁山、中南部的苗嶺、東北部的武陵山脈、西部的烏蒙山脈構成了雲貴高原大斜坡上的生態階梯,從海拔2900米到147米,無數山嶺在這巨大的落差中折疊交錯,長江、珠江兩大水系在境內奔流不息,造就了這片無比立體、多變、複雜的神秘之地。

  歷史上,這種“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自然地理環境特徵,曾制約著貴州的發展。但如果從世界自然遺産的角度來看,“欠發達”意味著沒有大規模的人類開發活動,恰恰暗合了今天“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生態文明理念,對於世界自然遺産地來説無疑是一種很好的保護。可以説,貴州4處世界自然遺産的成功申報,有其必然性與合理性。

  隨著世界自然遺産的申報,貴州獨特的自然資源與生態環境被推向世界,帶來眾多遊客的同時,也帶來了諸如生態、環境、建設等方面的壓力。《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産公約》規定,嚴厲制止破壞世界遺産的真實性和完整性。隨著關於世界自然遺産保護國家層面的法律、法規及管理辦法越來越完善,貴州的4個自然遺産地均制定了相關地方性法規及管理辦法,如《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施秉喀斯特世界自然遺産保護條例》《銅仁市梵凈山保護條例》等。

  遺産地的保護除了法律約束,更要靠公眾的自覺踐行。

  借鑒國內外管理模式,貴州依據保護對象的形狀分佈、價值重要性、展示需要和社區利用的必要性等標準,將遺産區分為遺産地、緩衝區,利用遺産地的品牌,發展緩衝區及周邊相關縣鄉的生態産業,以實現緩衝區及周邊的發展與轉型。

  “梵凈山世界自然遺産地可以説是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的一個縮影。”在貴州師範大學自然保護與社區發展研究中心主任任曉冬看來,梵凈山生物多樣性保護與社區發展的40年曆程,是將當地村民放在遺産地和社區發展的中心位置,通過啟發村民的思路,讓他們主動參與自然保護與社區發展的工作計劃和決策,找出自身力所能及的、符合他們需要的發展項目,使他們成為自然遺産保護的主力軍。

  近年來,貴州通過開展遺産保護教育和宣傳工作,不斷提高大眾保護意識,通過加強遺産地社區居民參與實現共管,使得社區居民在具體的行為上發揮示範、監督和規範作用,以社區特有的方式保護世界自然遺産。

  除了發展緩衝區及周邊生態旅遊和山地旅遊,實現産業升級和轉型外,貴州還通過制定補助和優惠政策,開展生態補償;引進新能源,降低居民對自然資源的依賴程度,促進遺産地可持續發展;讓當地居民參與遺産地保護工作決策,讓居民有主人翁感,主動為遺産地保護貢獻力量。

  “世界遺産屬於全人類,我省的自然遺産越多,我們的保護責任就越大。”熊康寧説。(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曹雯)

編輯:羅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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