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改革開放40週年系列報道（吉林篇）之十六：四平市梨樹縣開創全國村委會“海選”之先河

梨樹縣民政局原副局長徐謙。王躍超 攝影

　　編者按：2018年，是中國改革開放40週年，吉林省作為重要的東北老工業基地之一，經濟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吉林人勇於創新、勤於改革，取得了令人矚目的偉大成就，在科技、文化、工業、教育等方面獲得了多項全國“第一”。為此，國際在線吉林頻道推出“40個全國第一見證吉林巨變”——慶祝改革開放40週年系列報道。

　　國際在線吉林頻道報道（陳施）：“海選”是中國農民在村民自治制度中創造的一種直接選舉方式，由吉林省四平市梨樹縣梨樹鄉北老壕村村委會于1986年首創。近日，國際在線吉林頻道採訪了梨樹縣民政局原副局長徐謙，了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從萌芽到成熟的歷程。

　　梨樹縣村委會“海選”首創至今，已歷經9屆。在30多年的民主實踐中，從萌芽到成熟，一步步不斷完善、在國內外被廣泛認同，産生了巨大影響。如今，“海選模式”已經成為中國農村基層民主選舉制度的重要標誌之一。

20世紀80年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現場。四平梨樹縣委宣傳部 供圖

　　作為梨樹縣村委會“海選”從萌芽到成熟的親歷者，從1984年開始在梨樹縣政府辦公室、縣委辦公室等部門工作過的徐謙，曾參與過8屆村委會的換屆選舉工作。

　　徐謙回憶説，1983年，梨樹縣全面實行了農村家庭聯産承包責任制，同年梨樹縣的鄉村也進行了體制改革，農村經濟關係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農民收入明顯增加。然而，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農村工作中的計劃生育、糧食徵購、上繳提留、幹群矛盾等問題日趨突出，採取何種政策和方式使問題得到圓滿解決成為當年梨樹縣委、縣政府面臨的課題。

　　“為尋求在新形勢下與農村和農民狀況相適應的新思路、新方式，並且在農村建立起一個黨與群眾緊密聯繫的新型組織紐帶，我們便開始了對村民自治之路的探索。”徐謙説。

20世紀80年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現場，村民投票。四平梨樹縣委宣傳部 供圖

20世紀80年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現場，村民在秘密投票室投票。四平梨樹縣委宣傳部 供圖

　　“海選”萌芽為民主選舉工作積累了經驗

　　1986年12月，梨樹縣委、縣政府認真貫徹落實中共中央《關於加強農村基層政權建設工作的通知》精神，組成領導小組在梨樹縣梨樹鄉北老壕村進行基層政權建設改革試點。

20世紀80年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現場，現場唱票。四平梨樹縣委宣傳部 供圖

20世紀80年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現場出評選結果。四平梨樹縣委宣傳部 供圖

　　“領導小組深入北老壕村各村民小組宣傳並了解情況，許多村民對當時北老壕村村委會副主任張國良提出了批評意見，要求梨樹鄉黨委不要再指派村委會幹部了，要自己選……在此情況下，領導小組決定放手讓村民自己來選。”徐謙説。

　　北老壕村村委會選舉由村民自己選出代表，成立選舉領導小組，村民無記名投票確定候選人；候選人表態發言，然後正式投票選舉。經過一系列工作，1986年12月26日，北老壕村選舉産生了以徐有為主任的村民委員會，這是梨樹縣第一個由村民自己選舉産生的村民委員會。

　　徐謙表示，北老壕村的民主選舉首次提出了“不劃框、不定調，由村民提名推薦候選人”，改變了政府指派任命村委會幹部的做法，是一次直接民主的嘗試，是“海選”的萌芽。

　　徐謙還清晰地記得當時自己代表梨樹縣委、縣政府在大會上的講話：“當群眾的民主權利得到充分發揮和行使時，一個群眾信賴、充滿生機的新班子産生了......這次選舉是一次新的嘗試和探索，不僅為本村選出了群眾滿意的班子，也為梨樹縣村委會建設蹚出了新路子。”

　　實踐證明，北老壕村很快改變了落後面貌，成為全鄉的先進村，此次選舉為以後開展的民主選舉工作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海選”做法廣泛推廣並被收錄第五版《現代漢語詞典》中

　　1991年末至1992年初，梨樹縣進行第二次村民委員會換屆選舉工作。當時，雙河鄉平安村在確定村委會幹部候選人時，由於群眾對基層組織提名的候選人不滿意，組織對群眾推薦的候選人又不認可，從而産生了分歧，村民強烈要求自己投票確定村幹部候選人。經逐級請示，梨樹縣換屆指導組決定嘗試讓選民自己推選認可的人，並給每一個有選舉權的村民發一張白紙作為選票，最終根據得票多少確定候選人。

20世紀80年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村民查看評選結果。四平梨樹縣委宣傳部 供圖

20世紀80年代，梨樹縣村委會“海選”現場。四平梨樹縣委宣傳部 供圖

　　平安村共有選民998人，參加投票965人，共提名候選人72人，經過兩輪“篩選”和一次正式選舉，最終選出了村民滿意的村委會幹部。

　　“這種撒大網式推選候選人的方法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村民喻其為大海裏撈珍珠，稱其為‘海撈’，我們聽後很振奮，但覺得這個詞不文雅，後來決定就叫‘海選’吧。”徐謙笑著説。

　　“海選”一詞由此産生，這是雙河鄉的幹部和村民們創造的。此外，“海選”為中國語言增加了一個新的詞語，被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收錄在第五版《現代漢語詞典》中。

　　“海選”歷經30餘年 影響深遠獲關注

　　此後，村民通過多次直接民主的實踐鍛鍊，梨樹縣村委會“海選”逐漸步入科學、民主、法制的軌道。 “海選”使大批“能人”脫穎而出，提高了村委會幹部隊伍素質，增強了村委會功能，加快了農村建設發展的步伐。

　　1995年2月24日，外交部舉行村民自治活動新聞發佈會，梨樹縣村委會“海選”作為發佈會的主要內容，引起了極大關注。美國、丹麥、荷蘭、加拿大、印度、日本、新加坡、泰國等幾十個國家的官員、學者及媒體記者到梨樹縣進行了觀摩和考察，併發表了大量文章。

　　徐謙表示，20世紀90年代初，他曾多次和時任梨樹縣委副書記費允成等人到巴西、美國、日本等國家參加研討會，介紹“中國的村民自治與農村社會治理”及梨樹縣村委會“海選”的情況。

　　“海選”已成為中國基層民主自治制度建設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