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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爾贏得沒懸念?不,右翼政黨崛起,隱憂已經顯現

2017-09-26 10:44:53|來源:海外網|編輯:石香雲

  四年一次的德國大選,調子已定。不出意外的話,默克爾將迎來自己的第四個總理任期。

  用一些德國媒體的話説,這是一次“無聊”的選舉,因為默克爾贏得沒什麼壓力。但同時,相較于4年前超過40%的支持率,默克爾為首的聯盟黨(基督教民主聯盟+基督教社會聯盟)此次只贏得33%左右的選票,下跌9%左右,創下東西德合併以來的歷史最低;傳統大黨、以往與聯盟黨聯合組閣的社民黨(SPD),則只獲得了20.4%的得票率,創二戰以來的最低。

  更出人意料的是,以反歐盟、反難民等為口號的右翼政黨“選擇黨”(AfD),獲得了13%的選票,一躍成為議會第三大黨——要知道,在此前德國媒體的報道中,普遍認為這個黨僅有可能獲得5%-6%的選票,剛剛邁過進入議會的門檻。法國極右翼政黨領導人勒龐也給他們發來了“賀電”。

  聯盟黨為什麼會丟掉這些選票?德國的右翼勢力會抬頭、給默克爾造成真正挑戰嗎?大選過後,這些問題可能更有看點。長期在德國工作生活的島妹“二馬”給我們分享了許多見聞,或許會帶來更多不同的視角。以下是她的講述。

  選舉

  此次大選後,有資格進入議會的政黨共有6個,是歷史上最多的一次。

  這跟德國的選舉制度設計有關。德國採用的是一人兩票的混合選舉制,稍微有點複雜。簡單來説,議會的656個議席,被平分為兩部分;選民的第一票投給選區的候選人本人,代表選區利益,這樣的投票結果會選出328個席位;第二票則投給自己認可的政黨,但這個黨,不能跟第一票選的候選人所在的政黨。

  同時,只有獲得超過5%選票的政黨才能進入議會;選民選出議會政黨席位後,議會再進行內部選舉,通過聯合組閣等方式構成政府。比如今年的聯盟黨,獲得33%的席位,第一大黨,但是顯然,必須通過拉攏其他政黨的形式,獲得議會超過半數的席位組閣。

  此前,聯盟黨經常與第二大黨社民黨聯合組閣,但今年,社民黨已經明確表態要當反對黨。因此有媒體分析,德國甚至有可能二戰後首次在政府中迎來右翼政黨。

  德國的選舉制度之所以這樣設計,是為了避免再次選出希特勒式人物的歷史悲劇。一個人選兩個政黨,避免了一黨獨大,也避免了能夠煽動情緒的候選人上臺。

  以美國和法國為代表的總統制國家,總統頂多連任兩屆;德國實行內閣制,法律不限制任期,總理可以無限連任。這樣的政治安排跟德國特殊的議會選舉制結合在一起,就非常利於大黨穩定的長期執政,遏制了小黨或者新興政黨崛起。

  但6個政黨進入議會,以及右翼政黨崛起的現實,意味著長期穩定的政治傳統即將迎來變局。這場變局,相當大的原因,可能就在於默克爾面臨的最大挑戰:難民。

  難民

  根據《德國之聲》,2015年,德國的難民數量在110萬人左右;德國財政部內部預測,2016-2020,德國可能平均每年要新接納50萬難民,總數達到360萬。這些難民大多來自中東和北非,阿爾及利亞、敘利亞數量最多。

  伴隨難民而來的是社會問題。

  比如最近有一個很轟動的新聞,一些德國的低保人員,因為撿瓶子去賣錢,被判處了300多歐元的罰金。因為按照德國的法律,這些瓶子不歸他們所有,所以錢也不是他們的。此事經媒體報道後,許多德國民眾感到憤怒——在他們看來,這些人沒偷沒搶、自食其力,為什麼要罰款?他們的理由是,反觀難民,不僅住在難民營食宿不愁,每個月還有320-350歐元的零花錢。這些錢乘以難民基數,可想而知公共財政多出來的開支有多大。

  還有件事。由於信息保護,德國很多數據沒有聯網。有一個難民就用了12個假身份在12個難民營註冊,騙取了45000歐元的補助(32萬人民幣)。這還不是個例。有數據顯示,光是北部小城布倫瑞克,就有300多起類似的“騙保”的立案,難民騙取金額超過500萬歐元;

  還有更誇張的。比如,一些難民要求做假牙,但他們不納稅,費用也要由德國的公共醫療負擔。結果呢?光在巴符州一個州,難民做假牙就花掉了幾十億歐元

  又如,一對老夫妻把房子租給兩個阿爾及利亞難民,等房子還回來時,發現不僅電器壞了,還因為用水過多被罰款。查了半天,才知道,這兩個難民在家裏開了個洗衣房。

  另外一則新聞裏,一名難民,一個月的計程車報銷高達3600多歐元!要知道,德國打車蠻貴的,普通人都捨不得打車。問他原因,竟然説是不認識路線,需要打車上下班。但仔細一查他的票就發現,大部分根本就不是上班時間。

  大家知道,德國德國最低收入是1200歐元/月,但稅收卻極高。比如,稅前2000歐,稅後大約只有1500歐;我一個朋友在羅蘭貝格,稅前5500歐,拿到手只有2300歐。再加上德國退休年齡不斷延後,未來可能要到67歲才能退休,因此,不少德國人認為,自己納的稅,以後根本享受不回來。

  至於難民涌入後的社會治安問題惡化,國內已經可以看到相當多的此類新聞,比如柏林聖誕市場恐襲(26年最嚴重)、科隆性侵案等等。從我個人的體驗看,2012年我在柏林,當時德國人告訴我,可能會遇到小偷小摸,但明搶不太可能;但從2015-2017年,中間也就隔了短短幾年,我自己、周圍的朋友,都已經遭到了幾次搶劫。

  現在,柏林的警察已經不太受理偷竊案件了都,柏林破案率也就10%左右,其他地方可能更低。德國的聯邦刑事案件局數據顯示,在所有的刑事案犯中,大概20%有難民背景,犯罪比例比德國民眾高得多。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此次有大約100萬選民“倒戈”,轉向了右翼政黨“選擇黨”。

  矛盾

  事實上,最初,默克爾也是堅定反對難民的,從不肯輕易開口子。

  而在2015年7月的一場談話節目中,一名巴勒斯坦難民女孩表達想留在德國生活的願望,默克爾以一番“大道理”冷言回絕,女孩當場痛哭。恰逢那張小男孩死在海灘上的著名照片,默克爾隨即被痛批“鐵石心腸”和“冷酷”,而她所在的政黨的民調也一直下降。

默克爾説:“你們不能都來。”

  為了挽救民意,作為歐盟第一經濟強國的德國,做出了接受難民的決定。並且在此後的公開場合,默克爾數次表示,不會給難民數量設上限。

  但默克爾顯然沒有料到,這場“危機公關”的後果如此嚴重,在難民融合上,德國社會則顯得如此無力。涌進來的大量難民,大部分不懂德語、不願工作;德國人花錢讓他們學德語,不去;讓他們去工作,他們就遊行,説自己是默克爾請來的客人,不應該幹活兒,逐漸成為社會閒散人群的群體。

  兩方的心態也決定了溝通的困難。德國的文化本就冷漠,少有同化的傳統,外來族裔本來就很難融入。對於很多德國人來説,我都接受你們這些難民,給你們穩定的生活了,你們應該感激我啊。但難民們並不買賬。他們認為,如果沒有北約往中東輸送戰爭,他們根本不可能成為難民。因此,難民並不覺得德國人是他們的“恩主”,認為德國人欠自己的,就應該這樣在德國吃喝。

  本來,德國還指望通過引進難民解決一定的勞動力短缺的問題。甚至他們以前的調查數據是,難民中10%以上都是高素質人才,剩下的大比例也是中等教育以上,可以工作。但事實上等難民進來才發現根本不是如此,有超過10%的比例都有前科,等於引進一大批不安定因素。

  “右翼”

  對於這場沒有多少懸念,甚至被媒體稱為“無聊”的大選來説,選擇黨這個“最大的贏家”(biggest winner),儼然成了唯一的熱點。他們被反復炒作,頻上頭條。畢竟,這一四年前剛剛建立的政黨,在上一次大選時,得票率還不到5%。

  提起右翼勢力,一般人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德國的新納粹,美國的3K黨,或是日本的極端軍國主義勢力;在德國,則有一個很有名的PEGIDA(歐洲反伊斯蘭化)運動,不少是社會底層的極右分子,主張以嚴厲的措施限制歐洲的外來移民。

  但是選擇黨不同於此。無論是發起人還是核心成員,選擇黨都不乏高級知識分子,有理論、有觀點。這次大放異彩的女候選人愛麗絲·威德爾,媒體就評價她是一個“穿著民族主義外衣的世界主義者”。步入政壇前,她是高盛、安聯等跨國企業的經濟分析師。畢竟,按照德國法律,煽動民粹屬於違憲行為,極端的民粹主義根本不可能組建政黨。

  事實上,如果你跟很多普通德國人聊天,他根本不會説自己支持選擇黨,對待外人,他們很少表露自己的政見,因為有“政治正確”的束縛。但是,他們可以通過匿名的選票,“用腳投票”,選擇右翼的政黨。

  難民問題同樣是他們崛起的法寶。本來,歐盟委員會容克提出要按照比例給各國分配接受難民的數量,但是東歐國家根本不接受,寧願罰款也不接受。也就是在此時,德國人才發現原來歐盟的執行力這麼差。作為歐盟的第一強國,承擔了這麼多責任,但是卻有可能被難民拖垮,東歐南歐的國家甚至還指責德國的地位。

  因此,右翼的選擇黨説要“甩掉歐盟”、“甩掉爛攤子”、“讓德國重新經濟起飛”,當然就贏得了很多選民的信任。

  不過,就目前來看,在難民問題上,還沒有其他候選人能提出比默克爾更好的解決方案。怎麼解決難民問題這頭“灰犀牛”,可能將是未來擺在默克爾、擺在歐洲面前的一道非常棘手的、甚至可能成為決定性變數的難題。

  (原標題:默克爾贏得沒懸念?不,右翼政黨崛起,隱憂已經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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