⒉外村人愿意嫁来了
今年68岁的陈宁故是杭锦旗独贵塔拉镇道图嘎查的一名牧民,也是第一代治沙人。说起最初治沙时候的生活状况,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候,没有路,没有钱,小孩子也上不起学。最怕的是家里人生病,因为离医院很远,很多生病的人没能挺过从沙漠到县城的那段漫长路。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止痛片和注射器,不管生了什么病,自己来注射止疼的药物。”陈宁故边说边望向远方,“以前我们穿的鞋的鞋底都很厚,要不然很容易被沙子烫伤脚,在沙里走得久了,很明显会觉得呼吸困难。那时候因为有沙漠的阻隔,跟外界的联系很少,出去一次,要用骆驼囤半年的东西回来。”
达拉特旗官井村绿森源林业专业合作社法人代表周玉小说起之前的生活,也感慨颇深:“那时候我们官井村的地名,不是叫壕就是梁,因为都是沙漠,没有标志,为了能分清楚,就根据不同地方沙漠的形状来命名,比如倒插裤衩壕之类的名字。刚种树的时候,有个地方叫一苗树壕,你们可以想象,我们对树的期待有多深。如今,我们有了杨树壕、公益林地、沙柳基地等地名,再也不用苦于叫不出一个地方的名字了。”
不仅如此,治沙给官井村的改变还有很多。以前,村里的光棍很多,一听是官井村,大家都知道那里是沙漠,没人愿意嫁过来。如今,很多外村人想嫁到这里来。
斯仁巴布曾经是道图嘎查的贫困户,家里条件十分艰苦。如今,参与到当地沙漠旅游的项目当中,也成为了股东。说起治沙给他带来的改变,他说:“以前都处于与外界相对封闭的状态,家里穷不说,也不愿与人打交道。如今,每年能接待很多游客,不仅赚的钱多了,也愿意跟不同的人多交流了。”同村的孟克达来笑着说:“斯仁巴布都能做得这么好,十分不容易,说起沙漠改变后给大家带来的好处,真的是太多了。”
库布其沙漠的治理,让当地牧民切实感受到了生活的改善。从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中,都能感受到沙漠的改变给他们生活所带来的希望。“以前盖房子的时候,最多计划住10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沙就会把房子掩埋,如今,盖房子的时候能规划到40年了,再也不用担心房子被沙子掩埋了。”陈宁故的开心溢于言表。
⒊治沙与致富并行
荒漠化治理一直以来都是一项世界性难题,同时也需要旷日持久的耐心和持之以恒的努力,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没有正确的理念来指引,很难实现治沙的可持续化。换句话说,只是单纯的治沙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有相应的发展模式。
这些年,在库布其沙漠治理过程中,逐步形成了生态修复、生态牧业、生态健康、生态旅游、生态光伏、生态工业“六位一体”和一二三产融合发展的生态产业综合体系,逆向拉动了沙漠治理。参与治沙造林及其相关产业开发的企业,数量达到了80多家,培育自治区级林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14家、国家林业重点龙头企业2家。年生产人造板2.6万立方米,生物质发电3.1亿千瓦时,杏仁露、海红酒、沙棘等饮品3.5万吨,有效解决了生态治理的可持续性问题。
“以前,我们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治沙上面,只知道要栽更多的树,后来发现,治沙一定要与致富相结合才行。”国有白土梁林场场长王双喜说起自己的工作,如数家珍,“最初我们林场的土地牢牢地攥在自己手中,因为属于国有,即使经济效益不好,也不让别人接触。现在,我们大家都觉得,绿地资源应该为社会所共享,只要能服务于老百姓,就应该转变思想。”如今,国有白土梁林场引入社会资本,借鸡下蛋,让企业出钱承包相应的土地,企业可以收获相应的果实,林场也能有了更好的经济效益。
沙漠曾经令人生畏,如今响沙湾旅游景区成为人们度假休闲的好去处。2017年,景区接待游客86万人次,收入1.8亿元,解决就业1200人,其中包括当地200多名农牧民。
相邻的银肯塔拉、中部地区的恩格贝、西部的七星湖……库布其沙漠中建起6个旅游休闲度假区,打造了沙漠越野、亲近动物、生态文化、大漠星空等特色生态旅游项目,开展体验、认知、教育式的沙漠生态旅游。近十年来,鄂尔多斯市生态旅游景区累计接待游客近1000万人次,实现收入24.6亿元。
孟克达来是道图嘎查牧民新村第一个开牧家乐的人,如今又带动身边的一群人成立了旅游公司。“政府每隔一段时间会组织我们出去学习,看看好的旅游景区是怎么搞旅游服务的,回来也分享给身边的人,希望我们能一起把村里的沙漠旅游做得更好。”的确,在道图嘎查,以前的通讯十分闭塞,如今,这里的旅游服务项目一样可以在手机上搜到,互联网营销也走进了传统的牧民家中。
这些思想的转变,背后正是库布其沙漠治理成效的逐步展现。(本报记者 刘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