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最小中風險地區”背後 有一群與病毒賽跑的年輕人

上海靜安區愚園路228號,這個僅包括一家沿街奶茶店和隔壁米粉店的“最小中風險地區”,引起了人們的關心和好奇。這背後有一批與病毒賽跑的年輕人,他們是醫護、疾控、公安、社區等各崗位基層人員,還有可愛的志願者。

 

1月13日開始的這輪疫情,與此前1例境外輸入無症狀感染者相關,奶茶店的2位工作人員確診、多人無症狀感染。在商業類型多、客流量大的靜安區,要做到“陶瓷店裏捉老鼠”式的精細化管理並非易事。

 

“作為一個普通疾控人,我真沒想到面對疫情這麼難,3天熬兩個通宵的大有人在,而我們還不是最辛苦的。社區轉運人員據説5天只睡了10小時……”“上海發佈”上一段打動讀者的留言,也道出了靜安區基層公務員和社區工作者的心聲。

 

今年21歲、參加工作還不到半年的安徽姑娘陳絡,是南京西路街道辦事處的一名企業服務專員。1月11日晚,已經下班回家的她接到緊急通知,要求協助疾控部門開展流調,電話詢問相關人員的詳細地址。任務單不定時派送過來,排查人數從幾人到幾十人不等,往往需要在1小時內給出反饋。“其實我們都力爭做到立刻致電、立刻反饋。”陳絡説:“這是和病毒的賽跑,必須爭分奪秒。”

 

上海“最小中風險地區”背後 有一群與病毒賽跑的年輕人

 

陳絡在值班。受訪者供圖

 

此後的5天內,陳絡和街道領導、4名居委會工作人員組成協助流調小組,作為組裏最年輕的成員,她負責每天晚8點到早8點值班。11點到12點一批;3點一批;5點一批……為避免漏接電話,陳絡始終保持“精神緊繃”的狀態。“深夜來電”以及她使用的安徽手機號,這兩個因素導致她撥出的電話常常無人接聽,或者被對方懷疑為詐騙電話,她不得不把自報家門和安撫情緒的話語重復了上百遍。

 

即使到了下班後的第二天上午,陳絡也沒法好好休息,因為許多人早上醒來看到未接來電,都會選擇回撥。這幾天,陳絡減少了和父母聯繫的頻率,因為她知道,媽媽不忍心她熬夜,也會撐著不睡,會問來問去。她説:“確實很累,但在工作中我也感受到成長和擔當,當疫情來襲,如果我能為抗疫做一些貢獻,就想盡我所能。”

 

在靜安區彭浦鎮,也有一支由35歲以下青年公務員、社工等組成的臨時青年突擊隊,從1月13日晚開始協助流調工作,45人分成3個小組,白天下班後輪流值夜班,致電居民核查居住地址。

 

上海“最小中風險地區”背後 有一群與病毒賽跑的年輕人

 

突擊隊員在值班。受訪者供圖

 

彭浦鎮黨政辦的90後基層幹部房小懿,是最早開始值班的突擊隊一組組長。因為疫情,1月12日她就在加班,忙完回家已是深夜12點多,第二天一早接到任務,當晚得繼續加班。包括她在內的6個隊員留在辦公室隨時待命,一夜沒合眼;另外9人一下班就分別趕去三個居委會,負責核對人員信息。

 

“季晨、蔡民峰等隊員支援社區,在-1℃的環境裏連續工作3個多小時,有人甚至喝不上一口熱水 ;1999年出生的姑娘孫明穎,白天在疫苗接種點工作,晚上又通宵值班,我看她穿得很單薄,但沒喊冷;和孫明穎一樣剛加入彭浦鎮的還有張紅麗和孫喆超,張紅麗一個人租住在顧村,深夜騎著電瓶車回家;馮麟的膝蓋做過手術,值班時很疼,沒叫過一句苦;儲姝家有一對不到3歲的龍鳳胎,她丈夫在醫院檢驗科工作,加班更多,孩子只能讓老人和阿姨帶……但大家都很堅定、也很團結。”房小懿説。

 

上海“最小中風險地區”背後 有一群與病毒賽跑的年輕人

 

突擊隊員在值班。受訪者供圖

 

接替他們值班的是孫瑜帶領的第二小組,有了同伴的經驗,工作時有了心理準備。孫瑜説,大家在撥打電話前都掌握了要點,邊詢問邊在紙上打鉤做記號,以防漏了信息;在面對少數誤以為是騷擾電話的人員時,就一一解釋、安撫情緒;有位中文不太流利的日本人,新任命不久的85後副鎮長桑禎驍學過日語,兩人用中日夾雜的方式完成了詢問電話。

 

事實上,對房小懿、孫瑜等長期在基層工作的幹部來説,加班加點是常態,好多人攢了20多張調休單只能浪費,總是剛安排好休假就來了任務。因為加班多,家裏兩三歲的孩子都知道爸爸媽媽“又去加班了”。孫瑜説,疫情開始時她曾覺得害怕,但一想到有千千萬萬個像她一樣的人也在加班時,就會覺得,“在上海這座城市,很安心”。

 

今晚,這支青年突擊隊又臨時接到了任務,“下班時,我臨時給組裏幾個男同胞打電話,都不帶一絲猶豫,有的都到家了,馬上調頭回鎮裏。只用了20分鐘,全部到齊。”房小懿説。(記者 魏其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