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 生態優先 守護綠水青山

2020-08-13 09:09:39  來源:人民日報  責編:陳晨
十五年 生態優先 守護綠水青山

  綠水逶迤去,青山相向開。15年,“兩山論”深入人心,各地自覺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久久為功、善作善成,生態文明和美麗中國建設不斷取得新的成效。浙江安吉,風吹竹林聲又起;山西右玉,黃沙減退,綠意復現;貴州黔西,林子多了,地又肥了,老農民放下鋤頭開起了民宿……越來越多的地方不再為短期利益而犧牲生態環境,生態環境保護與發展的關係更加協調統一,一處處綠水青山正變成一座座金山銀山。

  

  浙江安吉         

  風吹竹林聲又起

  本報記者  竇瀚洋

  “安吉人對竹子的感情可不一般吶!”説話間,身材瘦小的畢正華一手拿著劈篾刀,一手拿起竹條,刀往下推,竹條往上送,兩手齊動,一根竹篾便有了雛形。

  這是浙江安吉縣杭垓鎮的一家竹工藝品廠,62歲的老篾匠畢正華説:“做了一輩子的篾匠,竹子就是我的念想。”

  畢正華所在的天荒坪鎮西鶴村,四面環山,竹林環繞。一開窗漫山竹林入眼,風一起沙沙作響。這樣的景象,或許是不少城裏人的嚮往。

  安吉現有近百萬畝竹林,延綿的竹海是當地最具代表性的風景。然而,從砍伐竹子到保護竹林,安吉人可是經歷了一番不易的探索。

  在過去,竹子是村裏老一輩人主要的收入來源。説起竹子,畢正華道出了西鶴村人的困惑:賣原竹、削毛料、編竹篾……村民幹得雖辛苦,賺得卻不多。“一天能砍上萬斤毛竹,可算一算收入卻沒多少。”畢正華説。

  怎麼讓滿山竹子變成口袋裏的“真金白銀”?西鶴村人想過不少法子。“上世紀90年代,竹炭是‘緊俏貨’,村裏陸續辦起幾個竹炭廠。我們砍竹子賣給他們,比直接賣竹子賺得多些。”畢正華回憶道。竹炭銷路越來越好,對竹子的需求日益增大,嘗到甜頭的村民紛紛加入砍竹賣竹的隊伍中。

  錢袋子鼓了起來,但滿山蒼翠成了代價。竹炭廠上空總被濃煙籠罩,村子裏的藍天少了。路過竹炭廠,村民要捂住口鼻一路小跑,走得慢就會吃上一嘴灰。綿延的竹海被過度砍伐,水土流失嚴重。一場大雨就有可能帶來山洪,一到雨季,全村人無不提心吊膽。

  眼看“甜頭”變“苦頭”,這可不是西鶴村人想要的結果。安吉縣自然資源和規劃局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上世紀末,安吉確立了“生態立縣”的方針,啟動一系列自然修復工作。

  自2000年起,西鶴村陸續整改一批污染企業,積極配合縣裏推進生態公益林建設,實施封山育林,補植闊葉樹和竹子。村裏還將“禁止亂砍濫伐”寫進村規民約,制止亂砍樹木、濫挖竹筍等行為。

  在精心養護下,西鶴村的竹林逐漸恢復了元氣。深知自己這輩子的艱辛,畢正華説啥也不想讓兒子王傑再跟竹子有關係。“砍竹子沒出息,我希望他能找份其他工作。別像我一樣,跟毛竹打一輩子交道!”他反復強調著。他沒想到的是,在兒子王傑手中,竹子裏生出了“金子”。

  

  山西右玉         

  黃沙止步綠漸濃

  本報記者  喬  棟

  蒼頭河畔,清澈的河水穿過兩岸大片的楊樹林和草甸。不遠處,幾頭牛在岸邊悠閒地吃草。7月,白色的蕎麥花和漫山遍野的綠樹,裝點著右玉的田間地頭。如今的右玉,林木綠化率已達到56%。

  可是曾經,這裡的林木綠化率不足0.3%。“那會兒一到冬春季節,有時候早晨連門都開不了。為啥?外面的風沙把門都堵住了!”王虎林介紹,右玉農村每家每戶的墻都不挨著,“中間要給風沙留出通道來”。

  王虎林今年65歲,前幾年剛退休。他在右玉縣擔任過村支書、鄉鎮幹部,一輩子和種樹打交道。“在我們右玉,有一項幾十年來一直堅持的工作,就是種樹。”王虎林説。

  右玉的綠化,從搞“會戰”開始,最有名的就是“三戰黃沙洼”。黃沙洼位於右玉古城,沙丘逐年移動,快把古城“吞掉”了。1956年開始,花了近10年功夫,右玉舉全縣之力,終於把“黃龍”遏住了。王虎林小時候,就參與了這場會戰的後半程。“我小的時候,一畝玉米地收成五六十斤,後來,樹多了,沙少了,糧食也漸漸夠吃了。”王虎林回憶道。

  1976年,王虎林擔任了張化村的村支書,“那時候村裏植樹熱情很高。除了在本村種樹,還經常去支援附近鄉鎮,全靠步行,騾車拉著鐵鍬。兜裏揣著玉米麵窩窩頭,一小時走八九里地,走三四個鐘頭。”

  上世紀80年代,植樹的條件稍微好了點。“村裏有幾臺三輪車,能拉工具和人。”當時,王虎林從村裏調到鄉鎮擔任會計,但種樹一點沒耽誤,“種100棵樹,不僅能折算成工分,還能獎勵一袋速食麵。”王虎林笑著説,那時速食麵可是稀罕物,只有坐月子的婦女們才能“享受”。

  1983年底,右玉人工造林面積達到110.75萬畝,全縣林木綠化率達到37.5%。現在,“會戰式”綠化已不再需要,綠化主體也逐漸轉向更專業的市場化公司。但是,右玉人種樹的初心始終未變。右玉再也不是那個飽受風沙肆虐之苦的貧困縣——2018年,右玉縣順利通過驗收,實現脫貧摘帽。

  王虎林的兒子王興文從小跟著父親上山種樹。小孩子貪玩,幫大人扛苗、抬水之後,王興文就在野生沙棘林裏摘幾串沙棘枝。他至今記得:沙棘果放在壓饸饹面的機器裏“榨汁”,再加上一點白糖,簡直就是幸福的味道。年少的他沒想到的是,多年以後,小小的沙棘果成了“金果果”。

  

  貴州黔西         

  蔥鬱滿山稻花香

  本報記者  程  煥

  午後,綠蔭遮掩下的小山村一片清幽。古鳳岐拎起鎬頭和竹籃,打算趁著好天氣,進山採草藥。

  77歲的古鳳岐,家住貴州黔西縣中建鄉營盤村,雖已是滿頭銀發,走起山路來依舊步態輕盈。“我小時候,林子比現在還茂密,樹底下到處是野生藥材。”古鳳岐説。

  “如今山上鬱鬱蔥蔥,山下稻花飄香,山裏還有不少參天大樹,有的樹榦粗得五六個小孩都抱不住。”古鳳岐清晰地記得,上世紀50年代末後,接連的毀林開荒,導致植被銳減。地是多起來了,但風調雨順的年份少了,連藥材也不容易採了。大夥兒的光景日益艱難。

  “基本要靠天吃飯,一畝地産300斤糧食就算不錯。”為了保證不斷頓,古鳳岐一家跟村裏人一樣,拿少量糧食摻著大把蔬菜一起煮,但吃再多也不耐餓。

  “我算是看明白了,窮山惡水長不出金元寶。”1988年,作為家中長子,不忍心讓父親一個人苦苦支撐,16歲的古國昌便外出務工。廣種薄收、水旱災害頻發,吃盡了苦頭的營盤村老鄉們,漸漸認識到問題的根子出在林子上。

  “一段時間不下雨,地裏就會開裂。連著下幾天雨,滑坡和洪水又會接踵而至。山上沒有樹,水土保不住。土給沖走了,還怎麼指望大豐收?”外出攬活時,古鳳岐觀察到:樹林長得好的地方,老百姓往往不愁吃喝,林子破壞嚴重的地方,種什麼都不行。

  到1998年,營盤村的森林覆蓋率已經不足30%。後來,天然林保護和退耕還林工程開始實施,千瘡百孔的村子終於迎來了轉機。“老百姓都願意把地拿出來種樹,家家直接領糧食作補償。”中建鄉黨委宣傳委員、時任林業站站長李果介紹,通過林權制度改革,林地承包經營權和林木所有權界定到戶,群眾植樹造林的積極性更高了。

  “林子多了,地又肥了,好日子就在眼前呢。”古鳳岐不甘落後,主動將兩畝坡地栽上樹。在村民的精心呵護下,營盤村如今已擁有9000多畝林地,森林覆蓋率83%。老鄉們蓋起了小樓房,水泥路也通到了各家門口。古國昌家靠開民宿過上了好日子。

  

  圖片説明:

  圖①:近日,中小學生在浙江安吉余村參加植物認知課等活動。

  潘學康/攝

  圖②:近日,貴州黔西,村民忙著採摘中藥材。

  史開心/攝

  圖③:生機盎然的山西右玉縣小南山森林公園(攝于2018年8月7日)。

  新華社記者  曹陽/攝  

  圖④:貴州黔西境內的烏江源百里畫廊大峽谷。

  羅大富/攝

  數據來源:生態環境部、國家統計局

  版式設計:蔡華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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