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滾動   |   電影   |   電視   |   演出   |   綜藝   |   時尚   |   星途   |   圖庫   |   環球星訪談   |   熱詞   |   1+1觀影團   |   微博
首頁 > 滾動 > 正文
疫情期間 這些女性電影人在做什麼?
2020-09-18 09:26:14來源:北京青年報編輯:武若曦

  阿美

  楊荔鈉

  咏梅

  顏丙燕

  綜藝節目《乘風破浪的姐姐》讓“姐姐”成為了今夏最熱門的話題,再加上《三十而已》等劇的熱播,使得女性力量在今年尤為突顯,成為疫情陰霾之下的一道光芒。日前,柏林影后咏梅、金雞獎影后顏丙燕、《天長地久》編劇阿美、製片人陳潔、導演楊荔鈉,以及身兼導演、演員、原創音樂人多種身份的田原等匯聚第15屆中國長春電影節“女性影人會客廳”,身處德國的作家、編劇嚴歌苓和身在台北的演員、編劇吳可熙也以視頻連線的方式參與,為女性創作者發聲。

  疫情發生後,自控、反省的時間更多

  今年突如其來的疫情為全世界按下了暫停鍵。對影視行業而言,雖然拍攝工作暫停,但從業者的思考和創作不會暫停。疫情期間,這些女性電影人在做什麼呢?

  嚴歌苓表示,對她個人而言,疫情造成的這種停滯是非常有意義的,“因為我在這段時間讀了很多書,我覺得有必要讓自己清空一下,疫情之前我一直忙碌,沒有反省自己和反省自己作品的時間,而工作停滯是給我個人的一個機會,我今年度過了非常豐滿、自控的一年,現在有了這樣一個重大的藉口可以不跑了。我覺得疫情對我們每個人都是警示,我們以前那樣忙碌,疫情發生之後,我們對待生命的態度是不是也值得反省一下?”

  咏梅也表示,這段時間沒有人打擾,自主的時間比較多。“我在疫情之後看到一些文章是對動物和自然角度的思考,這是我之前沒有考慮的。那篇文章寫到的動物的反擊對我的觸動很大,希望人們能夠在這方面有更多意識。”

  顏丙燕認為,疫情對人類來説是一個很大的災難,對於影視界來説也是一個打擊,“所有的工作都處於停滯狀態,大家都感到無助和茫然。”具體到自己,顏丙燕説那幾個月她基本上沒有出門,“之前連著簽了好幾個項目,感覺前景很好,但因為疫情都打亂了。這些都是災難帶給我們的不好一面,但經過了幾個月的沉澱和冷靜,我覺得好像我們應該往好的那一面去看。疫情給了我們一個沉澱和篩選的機會。影視界在前幾年,商業資本不斷侵入或者説影響著文藝創作,呈現了很表面的繁華狀態,實際上真正的從業者自己心裏都知道,那個繁華不是很真實的。經過了疫情期間的冷靜沉澱,我們過濾掉了比較表面的泡沫。”

  正所謂福禍相依,顏丙燕表示,災難在給人們帶來問題的同時,也會給大家帶來很多思考的時間和機會,“讓我們重新去找到起點,並且思考如何重新開始”。

  《找到你》等電影的製片人陳潔表示,疫情期間,她最大的感受是影視作品停拍,這段時間影視行業都壓力巨大,非常辛苦,但是大家也都很樂觀,都在分享正能量的信息,很溫暖。“疫情期間,電影院關門,電影不能上映,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出現了很多新的發行方式,幫助我們突破了傳統院線電影的發行思路。疫情帶來的不僅是情緒上的壓力,也帶來了對整個行業的衝擊。同行都在很積極地面對變化,也在用很開放的心態來創造新的方式方法,跟觀眾連接。”

  相比于其他人的“自控”,田原有些不好意思地説自己不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很多計劃因為疫情一再推遲。“我有的時候就逛逛公園、打打遊戲,逃避一下現實。心情是過山車一樣的狀態,高峰和低谷一直在切換。疫情發生後,就感覺人太渺小了,大事件來的時候,你沒有辦法預測,也不知道怎麼樣去面對,從一個人到一個家庭,大家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情,不知道怎麼面對未知。疫情讓我的視角變了,我會更關注人。人那麼渺小,一個人又能經歷那麼多上上下下、反反復復,人那麼脆弱卻又可以像整個宇宙那樣豐富。”

  面對人類命運的不確定性,我們需要沉澱和思考

  疫情不僅改變了人的心態、生活,也給創作帶來很大影響,不同的創作習慣,也讓創作者們對於現在創作與疫情相關的作品,有不同的看法。

  電影《牛郎織女》《地久天長》的編劇阿美認為,疫情期間,大家都脫離了常態,都經歷了情感的跌宕起伏。疫情現在尚未完全過去,創作與之相關的作品還需沉澱思考。“疫情的發生會引導我們去思考很多東西,我覺得在這個過程裏,我們還是需要堅定我們作為人的信念和理想,不斷沉澱、思考。”

  在嚴歌苓看來,現在馬上寫與疫情相關的故事可能還不成熟,“不是所有的作品都能夠馬上抓住它形而上的永恒意義。我在疫情之前其實正在寫一個作品,已經寫了開端。而疫情讓我更加走入內心,走入人生命中本質的東西,所以我停止了沒有再寫,長時間的獨處,對我在開掘人性的深度方面是一次非常難得、特殊的機會。”

  演員、編劇吳可熙是另一種風格的創作者,她説:“我會在看了很多新聞後,衝動地寫一些東西,創作和藝術對我來講是來自於苦難,或我曾經歷過的一些很痛苦、很真實的感受,我把這些感受變成角色和劇情。疫情期間我寫了一個短篇,講家庭面對疫情時人性、親情方面的故事。”

  編劇池韻也準備將疫情放入其新作中,她透露,疫情暴發時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在疫情的震蕩下,我最大的感受是我們能夠坐在一起共度時光非常珍貴。作為電影工作者,我想更大程度地服務大家,我接下來的創作會著重表達出男性、女性精神的魅力和強度。我正在進行一個古代題材的創作,中華民族在抗疫中非常優秀,這將契合到我下部作品的人物中,我很希望能夠將中國人的精神面貌放在電影裏,讓他們閃亮光彩。”

  真正愛女性,而不是消費女性

  在男性社會中,女性長久以來處於弱勢,處在被動的附屬的位置上,包括在電影中。

  “女性影人會客廳”的主持人程青松引用了一段話説道:“好萊塢影片作為男性社會秩序中的一個有效工具,非常嫺熟地、欺騙性地表現女性的表像,通過女性銀幕形象的製造,好萊塢電影強有力地支持了男性社會的秩序,使女性永遠處於被動的、附屬的位置上。從早期的神秘女性嘉寶到後來的性感女神夢露,無不是通過女性影像的製造,為男性秩序中的主體提供視覺快感。”

  令人高興的是,這種情況正在改變,女性題材越來越熱,女性電影人也越來越受尊重。不過,這對於自強的女性來説,顯然還不夠。嚴歌苓就説,她很氣憤的是,人們説“嚴歌苓是一個作家時為什麼要強調‘女作家’?”

  嚴歌苓透露她今年春節期間完成了一個英文劇本,裏邊有很多關於女性覺醒、男女關係的思考。“我寫了一個女奴,她把全世界的男性寬恕了。無論電影界還是文學界,男性欺壓女性是非常值得我們警惕的一件事。女導演、女作家這種説法就像是一個專門的歸類,好像她寫出來的東西不是全人類的,女人寫出來的東西只為了給女性俱樂部。”

  嚴歌苓説正在新寫的小説就是男人的故事,“我也想讓你們看看難道我不懂男性嗎?難道我寫不出男性題材嗎?我當然可以寫出來,而且非常精彩。我就是用這個來告訴你們,你們的領地不是你們的,我們也可以寫出男人來,也可以寫出男人看的電影。”

  田原説自己一直有疑問,為什麼現在的社會大家在鼓勵關注女性?是誰在鼓勵?“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做廣告導演,會接觸品牌方,發現原來買東西的都是女性,在這個社會上消費的是女性。大家關注女性是為了讓她們更多消費嗎?還是真正地想要喚醒女性的意識?這是非常複雜的。一條廣告、一張圖片、一個海報都有可能在給你灌輸某種價值觀,我希望有些人是真正愛女性,而不是消費女性。我做導演,去片場內心總憋著一口氣,希望大家不要因為我是女性而看輕我,所以在片場我會刻意自己扛機器,學很多知識來武裝自己,我覺得這是內心沒有自信和沒有被保護到的感受。希望這個世界對女性多一些愛,能寬容到讓大家都有足夠多的選擇,能夠做自己是非常舒服的。”

  顏丙燕認為女性在社會、家庭中有一個特殊性,“就是她比男性多了生育功能。一個女性在社會環境中該如何平衡家庭與工作,比如結婚生孩子之後,她到底應不應該再次投入到社會中去工作?現在的很多作品表現出來的便是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後開始與社會脫節,跟丈夫和孩子聊不到一起,只知道柴米油鹽。從某種程度上,現在的女性作品正在形成一種新的類型和標簽。”

  而談及女性話題的受關注,顏丙燕認為,這是因為世界的複雜性讓我們創作的時候所呈現的女性故事會更豐富:“女性作品這幾年被大家關注,因為它也是社會話題。男性也有男性一方面的壓力,這是很多女性所不能去體會的,但從表像上來説女性更複雜一些。”

  咏梅則認為女性題材電影在女性的不同年齡、不同階段上都很缺少,但好消息是現在女性創作者其實有很多,“我最近參加了電影的一個創投會,相關作品很多,都是非常優秀的女性導演,從審美到創作都非常優秀,希望有越來越多的女性題材作品跟大家見面。”

  從製片人的角度出發,陳潔希望行業裏從業者可以摒除性別之分團結起來,“我希望不管是男性從業者,還是女性同行們,能夠團結起來,塑造一些非常有魅力的女性角色。”

  工作中遇到分歧怎麼辦?

  提及在工作時會遇到的問題,阿美調侃説,“導演是編劇的天花板”,一般的問題雙方會溝通和交流,當編劇和導演間出現無法折中的分歧,大多是編劇妥協,按照導演的思路前進。

  咏梅表示從創作上來説,電視劇演員有空間,他們在現場表演的過程中,覺得不舒服的會把它演舒服,現場會有即興修改,“但非常嚴肅、嚴謹的作品,導演就要求一個字不能改,就得揣摩導演要求,思考角色該怎麼演。我內心尊重電影、熱愛電影、敬畏電影,我拍電影時絕不會隨意改動,如果覺得有自己的想法,首先要溝通,但最終一定要尊重導演的意見。電影畢竟是導演的藝術,尊重導演是放在第一位的。我演的角色從劇本開始就非常享受,非常沉浸。我的辦法是自我代入、不斷嘗試,演繹出多種可能,最終由導演決定。”

  顏丙燕自稱是“和事佬”,“我是一個演員,只是單純的勞動者,我可以做和事佬。電影是綜合藝術,編劇寫出來的劇本是平面,導演的工作是要把平面的東西立體起來,演員的工作是要把立體的東西呈現出來。電影是合作藝術,如何把每一個部門,以及每一個從業者的才華、智慧全都集中到一個電影作品當中,是我們每個電影人都需要去努力的。我們不光要懂自己的業務,更應該尊重我們的同事,一起去齊心協力做事情。”

  也因此,顏丙燕堅持一個習慣,就是圍讀劇本。例如《牛郎織女》,他們就圍讀了三遍劇本,顏丙燕説:“優點在於電影前期我們坐在一起,讀到哪兒,誰有問題誰舉手,誰有建議誰舉手,大家一起解決,一起去調整。通過圍讀劇本,我們能解決很多矛盾。”

  嚴歌苓對於導演和編劇的分歧則比較看得開,“我經常花很多心思去寫的一些臺詞,到電影上發現不見了。很多細節的描寫和臺詞是很下工夫的,結果就沒了。對於電影創作我從來不較真,因為我都是遠程寫劇本,最後拍什麼樣都是導演的。我只對自己的小説認真、愛惜、虔誠,我控制不了的事情從不費力,每一個作品都糾纏的話,太費力了。”

  吳可熙説自己第一次寫劇本時,在現場發現有些東西不是她寫的,“我會跟導演溝通,他也會告訴我為什麼這樣做。我會尊重團隊的工作,畢竟大家都是想把這個作品做好。”

  幾人中楊荔鈉最“幸福”,因為她都是自編自導:“我跟自己融為一體,我們相處得很好,不打架。在生活中,我媽沒告訴我女人和男人有什麼區別,我身邊的年輕人一代比一代更好,他們更懂得彼此,夫妻關係一代更比一代好。我們今天的所有人都是未來的啟示。”

  40歲的女演員很美,40歲以後的女演員更美

  中生代女演員的生存困境曾是2019年的熱門話題,今年《乘風破浪的姐姐》的熱播則發掘了“30+”女性的強大魅力。談及年齡,楊荔鈉認為,40歲的女演員很美,40歲以後的女演員更美。

  楊荔鈉表示,她的作品總是關於死亡和關於生命的進程,她的下一個紀錄片講述的是一對母女在生命終結的時候,她們如何面對生命結束的那一天。“我一直在圍繞這個主題創作,我的電影都是女性電影,我是專門為女人寫戲的女導演,我願意為你們寫戲。在國內,女演員的機會到一定階段就會越來越少,但我認為40歲的女演員很美,40歲以後的女演員更美。”

  咏梅表示自己對女性的主動表達其實越來越渴望,“之前我都是在重復演母親的形象,觀眾看膩了。我一直想要找女性題材的作品,一直在等待。我特別願意跟楊荔鈉導演、阿美這種有女性強烈表達的創作者進行合作。楊荔鈉導演的《春潮》在電影市場上是極稀缺的作品,尤其像我們中年演員對生活情感有很多閱歷和積累,能表達出這種豐富性。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狀態,等待著更多的女性題材作品出來。”

  咏梅説自己不怕變老,因為時光“回不去”,“與其害怕,不如讓自己開心,讓自己的生命保持新鮮感,而不是面容上的年輕。每個年齡段都有那個年紀的美,你要讓那個美去綻放。我不想讓自己有女演員必須年輕的壓力。我接受變老,我也不拒絕演老太太。反而我會拒絕去演少女,因為我演不出來,我更希望演我當下的狀態。”

  顏丙燕也表示,中年女性演員去呈現故事的時候會更豐富。她一直在追求更放鬆、更自然的表演,為了表演的真實感、代入感,顏丙燕為自己定下兩條鐵律:“拍攝週期少於45天的劇本不接,不是同期聲的不接”。

  文/本報記者 張嘉 供圖/長春電影節

標簽:
最新推薦
新聞
文娛
體育
環創
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