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鮑爾取代默克爾，萬里長征剛邁出第一步

　　12月7日，在德國漢堡，德國基民盟新任主席安妮格雷特·克蘭普-卡倫鮑爾在勝選後致意。 當日在漢堡召開的德國基督教民主聯盟（基民盟）全國代表大會上，基民盟秘書長安妮格雷特·克蘭普-卡倫鮑爾被選舉為新一屆黨主席。 新華社記者 單宇琦 攝

　　12月7日，原薩爾州州長、基民盟秘書長卡倫鮑爾在黨代會上歷經兩輪投票，最終以51.75%的支持率淘汰黨內後起之秀衛生部長斯潘，險勝久別政壇的“默克爾老對頭”默茨，成功晉級基民盟黨首。雖然險勝並成功晉級黨首，但3.23%的微弱優勢，不僅深刻體現出基民盟內部的嚴重分裂，更以直觀的方式錶明卡倫鮑爾根基薄弱、勝利來之不易。

　　回首來看，2018年2月之前，卡倫鮑爾只是一名默默無聞的地方州長，完全沒有聯邦層面的執政經驗，即使被默克爾視為接班人，並提攜至基民盟秘書長一職。

　　但是，在當前背景下，與默克爾親近無疑是把雙刃劍。卡倫鮑爾也深知能否站穩腳跟、繼續衝刺，關鍵在謀劃。競選黨主席至今，卡倫鮑爾已經開始“兩條腿走路”，為問鼎總理佈局謀篇。

　　一是廣泛團結黨內“反對派”。基民盟秘書長通常由黨主席親信擔任，例如卡倫鮑爾和默克爾，但卡倫鮑爾為團結黨內力量，主動提名斯潘的好友，有著“小默茨”之稱的“敵方陣營”成員契米亞克擔任基民盟秘書長一職，有意通過給予黨內保守派及青年群體更大發言權的方式，傳遞出彌合分歧、精誠合作的誠意。然而，契米亞克雖順利當選，但其62.8%的支持率不僅與卡倫鮑爾本人2月份當選時的98.87%形成鮮明對比，更反映出黨內同僚對卡倫鮑爾的苦心並不買賬，保守陣營批評契米亞克“叛變”，中間陣營認為卡倫鮑爾“自討苦吃”。如何團結一個分裂的政黨將成為卡倫鮑爾需要長期攻堅的難題，顯然這不會通過一個提名輕易消解。

　　二是通過“改良”默克爾政策，在親疏間尋求平衡。卡倫鮑爾是默克爾親信，想要順利問鼎總理寶座仍需默克爾支持，但面對黨內對默克爾“中間路線”的不滿日益升級，卡倫鮑爾既不能過於親近默克爾，以免“引火燒身”，又不能與默克爾過於疏遠，否則將喪失支持，這其中的微妙平衡極難掌握。卡倫鮑爾上任黨主席後計劃將難民政策的反對者集聚一堂，共同商討改進措施，通過“改良”備受爭議的難民政策，力爭在不得罪默克爾的前提下為政黨帶來“變革”新風，但想要面面俱到、兩邊討好也並非易事。

　　然而，即使卡倫鮑爾能夠在深得默克爾信任的同時成功團結保守派陣營，這對於登頂而言仍是遠遠不夠的。卡倫鮑爾在競選中豪言將帶領聯盟黨（由基民盟與其“姐妹黨”基社盟組成）重回巔峰，在下屆聯邦選舉中斬獲40%的支持率，成為名副其實的“全民黨”，但説易行難。一方面，聯盟黨內部的分裂嚴重，亟待彌合。2015年以來，基民盟與基社盟在難民問題上分歧日深，聯盟黨內部分裂不斷加劇，一度鬧到要散夥單飛的邊緣。想要贏得聯邦選舉，不僅需要基民盟內部團結一致，也需要聯盟兩黨攜手前行。相較于默克爾，卡倫鮑爾與基社盟之間雖沒有難民包袱牽扯，但面對諸多政策分歧，如何凝聚共識仍將是卡倫鮑爾要面對的一大難題。另一方面，提振民意始終是重中之重。基民盟支持率下行，目前維持在30%左右，部分聯邦州甚至跌至20%，黨代表將基民盟的未來寄託在卡倫鮑爾手中，作為新任黨主席，無論是為了政黨前景還是個人前途，她都必須在難民及環保等議題上發掘新亮點，乘著新官上任的東風，重獲流向德國選擇黨和綠黨的選民民意支持，為聯盟黨贏得下屆聯邦選舉奠定堅實基礎。

　　當然，卡倫鮑爾能否走到2021年聯邦大選仍尚未可知，2019年德國將經歷系列選舉，無論是歐洲層面的歐議會選舉還是聯邦州層面的勃蘭登堡州、巴符州等選舉都將是卡倫鮑爾的考場，一旦考試不及格，卡倫鮑爾恐難坐穩黨主席一職，或面臨提前下臺的結局。（劉晨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歐洲所助理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