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辣椒炒肉、一個清炒南瓜,這是年過六旬的羅金樹老漢給自己做的午餐。84歲的母親年初過世後,享受到“五保”待遇的他,又養了幾十頭豬,順利脫了貧,在長沙城郊的黑麋峰過著平靜而充實的日子。
作為湖南省會,長沙市經濟較為發達,但一些像羅金樹這樣因孤寡年老或因病因殘致貧的農戶,依然如“插花般”星羅棋佈。這種“插花式貧困”,一直是非貧困地區小康建設的難點、堵點。
近年來,長沙市通過精準識別、精準施策、精準幫扶,走出了一條攻破“插花貧”的有效路徑。
精準識別“插花貧”
長沙市望城區橋驛鎮黑麋峰村,距離長沙主城區僅30多公里。在長沙市民眼中,黑麋峰村是城市近郊風景秀麗、山好水好的“森林氧吧”“城市綠肺”,但曾經在世居於此的村民眼中,這裡只是個地貧人窮的“山窩窩”。
黑麋峰村黨總支書記李志國介紹説,儘管黑麋峰村離長沙城區很近,貧困人口卻不少。作為湖南省定貧困村,全村曾有建檔立卡貧困戶104戶、291人。
黑麋峰村是長沙市“插花貧”的一個縮影。通過深入調查和動態調整,到2017年,長沙市共精準識別出貧困村84個,建檔立卡貧困戶4.67萬戶、134865人。
長沙市扶貧開發辦公室主任吳石平説,長沙市84個貧困村分佈在4個區縣(市)的49個鄉鎮(街道)。13.4萬餘名貧困人口分佈在6個區縣(市)的857個村(社區)。這些貧困村和貧困人口相對分散,沒有連成片,是典型的“插花貧”。
“因病和因殘,是相對發達地區出現貧困人口的主要原因,分別佔到六成和二成以上。”瀏陽市扶貧事務中心主任羅永志説,還有少數人是因孤、因災陷入貧困,這與集中連片貧困地區的致貧原因有較大差別,因此幫扶思路也應有所不同。
“貧困戶比較分散,有的組少,有的組多,要確保不漏一人,就得拿著‘放大鏡’看。”瀏陽市張坊鎮田溪村黨總支書記李紀煌説。
精準施策“補短板”
針對“插花式貧困”的特點和成因,長沙市制定出臺了一套精準聚焦“補短板”的政策體系和幫扶辦法。
黑麋峰村生態茶園內,58歲的建檔立卡貧困戶楊帥印正在除草。前些年,由於母親年老體衰,愛人身有殘疾,兒女都在上學,一家人日子緊巴巴的。現如今,在扶貧幹部幫助下,他找到了合適的脫貧門路。
“家裏養了20多頭豬、60多只雞,我還在茶園做點事,去年家裏收入有六七萬塊錢,日子好過多了。”楊帥印説。
盛夏時節,湘東羅霄山中草木葳蕤。在瀏陽市大圍山鎮同幸村黃泥塘組,45歲的汪炳生正在家門前清理蜂箱。他告訴記者,由於夫妻二人都體弱多病,不能外出務工,不能做重體力活兒,2014年被認定為建檔立卡貧困戶。
2015年開始,同幸村迎來一批批山外“遠親”。道路硬化、橋梁加固、易地搬遷、特色養殖……在長沙市委辦公廳、長沙市工信局等單位幫助下,同幸村補齊了基礎設施、扶貧産業等“短板”。
“我家世代養蜂,這幾年,每年都能得到4000元産業扶貧資金。”汪炳生説,在政府幫扶下,養蜂規模不斷擴大,從父親當初傳下來的幾箱已增長到150多箱。去年收了2000多斤蜂蜜,全部銷售一空,賺了3萬多塊錢。
黑麋峰村第一書記周若愚説,每個貧困村和貧困戶,各有各的資源和“短板”。“一把鑰匙開一把鎖,扶貧幹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為貧困村和貧困戶找準問題、找準出路。”
精準幫扶“防返貧”
瀏陽市大瑤鎮上升村的“脫貧戶”李達福,最近又當上“雞司令”。與他結對幫扶的企業老闆拿出2000元錢,購買了一批雞苗,讓沒有養殖經驗的他先試養。
“我要抓緊學習養雞知識,爭取把這個産業做好,以後收入更有保障。”李達福説。
上升村位於湘贛邊,有建檔立卡貧困戶67戶、201人,依靠産業扶貧和就業扶貧,2019年實現整村脫貧。不過,村支兩委深入摸排發現,一些村民脫貧品質不高,很可能因病、因災返貧。
村裏決定引入社會力量,聯手鞏固扶貧成果。通過努力,21戶有返貧風險的“脫貧戶”與愛心人士“結對認親”。村黨總支書記胡顯謀説:“有了愛心人士‘一對一’精準幫扶,這些‘脫貧戶’抗風險能力大大增強。”
近年來,長沙市通過出臺獎補政策,支持民營企業、社會組織、愛心人士等參與扶貧開發,促成155家企業、商會與全市84個貧困村結成幫扶對子,共對接項目113個,簽約金額近30億元。
長沙縣金井鎮副鎮長孫應德説:“我們加大對脫貧‘不穩戶’‘邊緣戶’的動態監測力度,一旦發現因病、因災返貧的苗頭,就及時介入幫扶,確保脫貧成果‘不打折’。”
長沙市扶貧開發辦公室介紹,截至2019年底,全市已脫貧4.45萬戶、130657人,剩餘的貧困戶預計年內可全部脫貧。(劉紫淩 劉良恒 周 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