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讓謠言蠱惑人
來源:光明日報  |  2022-05-05 16:21:08

  近兩月來,疫情在上海、吉林等多地散發,網絡上關於疫情的信息嚴重過載,出現輿論的“流動性過剩”,泥沙俱下,夾帶了很多謠言。謠言的病毒式傳播是加速度的,産生的溢出效應和負面衝擊極大,在輿論場上帶節奏,對中央要求的堅持“動態清零”總方針産生很大干擾,不利於萬眾一心打好抗疫“動態清零”攻堅戰。

  謠言之所以能以假亂真,傳得有鼻子有眼,有其內在奧秘,只有破解謠言生成、傳播的內在邏輯,才能對症下藥、事半功倍。謠言之所以産生,是因信息黑洞的存在。美國社會學家特·希布塔尼認為,謠言總是起源於一樁重要而撲朔迷離的事件。它是在一群人議論過程中産生的即興新聞,是一種集體行動,目的是給無法解釋的事件尋求一種答案。法國學者讓·諾埃爾·卡普費雷曾對希布塔尼關於謠言的觀點做了這樣的概括:謠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這是一個乘法關係:假如重要性等於零,或者事件本身並非含糊不清,謠言就不會産生了。謠言之所以有市場,是因為人們信以為真,在真相沒有抵達之前,謠言就是人們心中的“真相”。謠言並不能説服人,也不能征服人:它只是蠱惑人。

  謠言並不需要證據,公眾輿論的根據經常是印象而不是事實。當某一事件已經成為公眾的心理事件,此時又沒有真實信息的補給,謠言就出場了。等到謠言成為滿天飛絮的時候,再有真相出現,為時已晚。也就是説,真理還在穿鞋的時候,謊言已經跑遍了半個世界。卡斯·桑斯坦認為,謠言的傳播是由社會“流瀑效應”和“群體極化”導致的。所謂社會“流瀑效應”,就是我們認識的大多數人都相信一則謠言,我們就很容易相信那則謠言。我們接受他人的信念,是因為自己對此缺乏相關信息。特別是當我們對某則謠言的內容一無所知時,就更容易相信它。當人們追隨一些先行者或“領頭羊”的言行時,社會“流瀑”現象就會發生;“群體極化”效應指當想法相似的人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最後得出的結論會比交談之前的想法更加極端。

  疫情語境下,謠言極易滋生和傳播,引發“信息疫情”。信息疫情往往與處於危機狀態的人們對於風險的扭曲、失真認知有關。互聯網編織起來的四通八達的信息網絡,使得謠言傳播甚為方便。因物理媒介的廣泛互聯,人們對疫情獲取的信息量激增,但對於多數人而言,因為沒有對等的信息鑒別能力,無法證實或證偽自己關注的信息,而憑藉直覺捕獲的信息,難辨真偽,容易引發心理恐慌,又進一步造成新的認知偏差。一則謠言從起飛到落地,不需要費多少週折,即可釋放出巨大的信息噪音。

  有三類人群容易成為謠言易感人群。第一類是青少年,他們缺乏知識積累、人生閱歷和社會經驗,是不實信息的易感人群。第二類是老年人,他們對新知識、新事物的敏感性和接受能力較弱,往往依靠積累多年的生活經驗作為選擇、判斷信息的依據。第三類是受教育程度相對較低的人群,由於缺乏必要的知識儲備和訓練,這類易感人群對於謠言的鑒別、解毒能力會弱一些,也就容易被謠言和流言捕獲。

  對謠言進行“反制”是必要的,首先是要編織好法規的防護網。不管是謠言製造者還是傳播者,也不論是出於何種動機,只要他們的現實行為違反了法律,就要為此付出代價,受到相應的懲罰。責任部門要加強對自媒體的管理,明確行業紅線和底線,加強政策引導,強化自媒體的責任意識,解決自媒體責任缺位問題。

  同時也需提升公眾的媒介素養。沒有人天生就具備較高的媒介素養。公眾的媒介素養絕對不是像口紅一樣的裝飾品,而是社會發展的“剛需”。此次由奧密克戎病毒引發的幾個城市的疫情,是對公眾媒介素養的一場前所未有的考試。媒介素養的提升,僅靠個人努力還不夠,需要政府、社會以及專業機構,特別是專業教育機構的共同參與,合力推動。(光明日報 作者張濤甫,係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執行院長)

編輯: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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