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嫩江春
來源:黑龍江日報  |  2022-03-17 08:58:30

  偶爾閒暇,我會去嫩江邊走走。

  遠遠地便看見,藏了一冬的貓貓兒,散步的和玩健身器的男女老少,現在都出來了。一對老夫妻,男的穿著綠襖,女的穿著紅襖,並肩走過我的鏡頭,仿佛一束彼此襯托的紅花綠葉。走著走著,紅花不小心趔趄了一下,綠葉趕緊伸手過去扶住。這一小細節,讓我脫口而出那句“好花也要綠葉扶”。沒聽見他們説什麼,他們就那麼不離開彼此視野,默默地向前走著。我心裏便生出一縷柔軟的情緒,嗯,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顯然,這一對兒,不用問也知道,他們也跟我一樣,是來看大江的。

春寒料峭嫩江春

嫩江早春的江面景觀。

  也許是太嚮往春江的緣故,使我顧不上再細看他們,快步走到江堤上,但見江岸已經脫去厚厚的白袍子,裸露出來的水邊上那些褐色的或深黃的大小石塊,如赤裸的健壯的男人凸起的胸肌。積雪的江面,輕輕地掰下來一塊兒冰,就像淡淡的口感微涼的冰糖,而整體則如一條鬆軟的大毛巾,捧著江心化出來幾汪雪水,如一個個淺水湖,又如一隻只清澈的眼睛,更像一面面剛擦拭過的鏡子,藍天、白雲、還有江畔高大的建築物,都低頭對著它們照自己早春裏的模樣呢,水中也便都是逼真的倒影兒了。

  往年開江要等到四月二十日左右,今年看樣子,或許是春意來的勢頭熱烈得多的原因吧,冷硬的江冰已開始大幅度地融化了。

  想近距離地感受已越發鬆軟的江雪和雪下的明冰,我不顧同伴“要小心”的提醒,興奮地跳上去,“咚咚”地踩幾腳,再歡快地喊幾聲,算是跟從冬天醒來的江打過了招呼。

  想與冰雪下面的江水,做一次特別的溝通,傾聽春江的心聲,我俯身下去,將自己的身心都跟春江拉近了距離,把心和耳朵貼上去,仿佛聽到似乎在還厚著的冰層下的涌動了,我猜,心潮澎湃的江,這在冬天都沒停了脈搏流動的江水,也一定很想讓魚蝦們馬上能出來透透氣了。鯉魚躍龍門,一直是我心中拼搏向上的盛景,至於紅燒鯉魚、清燉開江魚,我是從來沒想過的,而水草豐滿魚兒肥,則是我詩文永不枯燥的素材。

  聽完春江的心曲,起身扯開粉紅的紗巾,真想到被白色環抱的那幾片藍色的“湖水”去浣紗,那樣我就是浪漫的浣紗女了吧?至少心靈已回到少女時代,可風兒也許怕湖水還太涼,無聲地卻是執拗地將我手中的紗巾倏然拽走,並吹向湖的反方向,我便感悟到,這是在幫我去一種潛在的執著心呢,不禁莞兒一笑,不再堅持。

  索性枕上粉色紗巾,躺在冰雪上,像躺在白色原生態的綿羊毛毯上,一點兒都不覺得涼。就想這樣躺著,輕輕睡一會兒,只需要做一個與潔白與碧藍與水粉與嫩綠相關的夢。等我醒來,一定被真正的春天給包圍得美美的了。

  盤腿打坐在冰雪上,身下的已有淡淡的蜂窩狀的冰,像包裝物品用的白色泡沫塑膠般輕盈,可我更真切的感覺是,自己仿佛是端坐在一片白色祥雲之上,此刻,我的心靈已經扶搖直上九萬里而不止了。心有溫暖,一點兒不覺得涼冷。

  我撿起道具一樣的紗巾,一抬眼看見岸邊的一叢柳枝兒,像乾枯了一冬的手指突然被春的氣息給抹過護手霜,重新變得滋潤起來,也生動起來,參差不齊的它們,隱隱地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著透著淡淡綠意的光澤。我正捏著紗巾的一角兒望著柳枝出神,調皮的風,倏地就又拽走我的紗巾,不等我反應過來,風兒就把紗巾已經舉過我的頭頂。抬頭仰望,便發現一片鮮艷的粉色彩霞從高遠的藍天徐徐地朝我飛落下來。一翹腳兒,兩伸手,我終於將彩霞欣喜地抓在手中。當風兒又來拽紗巾時,我索性鬆開手來配合它的調皮,這回,風則把紗巾送給了一直伸著手的那叢柳枝。舉著紗巾的柳枝,讓我覺得這正是花紅柳綠的美好徵兆。

  流連著現在,期待著不久的一場面朝大江春暖花開。回返時,我又看到了那對兒並肩行走的紅女綠男兩位老人的身影,他們依舊與我初見時一樣,互相攙扶著在我的視線中或走或停。我突然覺得,這就是一種特別的春暖花開。(賢哲)

編輯:牟海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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