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危機，看不見盡頭的一年

　　

　　持續近一年的烏克蘭東部危機仍沒有緩解的跡象。

　　一些自相矛盾的信息正在被視為敵手的俄烏雙方釋放出來，試圖來打擊對方的公信力。但最終結果很可能是沒有任何一方能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中獲得什麼好處。

　　幾天之前，俄羅斯常駐聯合國第一副代表亞歷山大?潘金在聯合國安理會上表示，任何有關俄羅斯派遣軍隊進入烏克蘭的言論都是所謂的“宣傳迷魂藥”。不過俄羅斯的解釋並沒有起到“消毒”作用。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伯格隨後聲稱，有大量軍隊在俄烏邊境的俄羅斯一方以及烏克蘭境內集結。他呼籲俄羅斯撤回其軍隊，為和平協議做出貢獻。

　　在有了北約的撐腰後，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的聲音也有了底氣。他在17日表示，“烏克蘭政府已經為‘全面戰爭做好準備’。”。這個話聽起來有點聳人聽聞。就在幾個月前，事實上的戰爭已經在烏克蘭東部爆發，只不過話到了烏克蘭政府官員口中成了“剿匪行動”。在8月末，烏政府已基本上完成了對烏東武裝的分割包圍，頓涅茨克、盧甘斯克等據點在他們看來何時拿下只是“時間問題”。然而，風雲突變，俄羅斯採取了“圍魏救趙”策略，突襲了馬裡烏波爾，烏政府軍幾個月來的軍事努力化為烏有。

　　因此，烏克蘭所謂的全面戰爭準備，只具有內部效應和某些策略上的意圖。從內部效應來説，波羅申科希望這種造勢能夠形成一種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的氛圍。無論是烏軍的戰鬥力還是烏克蘭目前的經濟狀況，都不足以支持也不允許出現一場全面戰爭。士氣對基輔來説格外重要。從對外來講，全面戰爭準備的潛臺詞事實上對外昭示了俄羅斯的某種行為對烏克蘭形成了巨大威脅，這種宣傳在國際道義和國際法上都找到了一定的依據，烏克蘭正試圖通過扮演哀兵來爭取外部世界特別是北約的支持。

　　當然，基輔的措施還不止這個。烏克蘭政府在19日通過了關於單方面標定烏俄邊界的總統令草案。蘇聯解體後，俄烏兩國一直沒有劃分邊界，直到2010年決定共同成立機構解決邊界問題。但此後雙方互相指責，工作進展緩慢，直至2013年11月，雙方才確定首塊界碑。而烏克蘭在目前的敏感時刻拋開俄羅斯單幹意圖非常明顯，希望進一步刺激俄方做出有利於烏克蘭的舉動。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盧卡舍維奇對此聲稱，按照國際慣例，標定國家邊界是兩個相鄰國家共同的工作，單方面標定邊界對於另一方不可能有法律約束力。這個表態應該説中規中矩，並不出格。不過在目前形勢下，強勢一方的俄羅斯哪怕是中間一點的表態都符合基輔的預期。

　　烏克蘭的種種行動表明它想讓俄羅斯失去“理智”。不過，俄羅斯的抗擊打能力不容小覷。西方的多輪制裁雖然給俄羅斯經濟造成了嚴重困難，但普京的強硬做派卻讓西方開始分化。西方沒有做到的事，烏克蘭又能如何呢？

　　對基輔來説，小國與大國的博弈如同走鋼絲一樣，試圖撬動俄羅斯的杠桿難度極大。它手中的牌非常有限，必要時還需被西方利用，做出重大利益妥協。從目前的形勢看，俄烏之間的博弈在經歷了短暫的平靜之後又處於螺旋式的上升通道中，漫長的冬季再次潛伏著引爆兩國關係的任何可能性。（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