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普拉斯的“囚徒困境”

　　

　　希臘總理齊普拉斯執政不到一個月，但他的蜜月期卻很快就要結束了。這位攜高民意而來的強勢總理正面臨自己親手製造的一系列麻煩。

　　幾天來，希臘提出的種種要求都被無情地駁回。無論是向歐央行提出發債申請還是向德國討要二戰的戰爭賠款，都已顯示這位年輕的總理正在快速掏空自己的政策工具。曾經的強硬表態背後既缺乏討價還價的實力基礎也沒有後續措施相配合，希臘對歐元區主要國家撒嬌式的“表演”走進了人見人煩的死衚同。

　　希臘離債務違約的時間點越來越近，退出歐元區可能性也在增強，這的確造成了市場恐慌，避險情緒顯著增高。不過，希臘的經濟總量和債務餘額在歐元區內所佔比例都不算大，一旦出現了最壞的情況，到底是希臘損失大還是歐元區損失大？

　　事實上，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一目了然的。希臘與整個歐元區的較勁會帶來什麼呢？以小搏大，以弱勝強，自古以來都不缺少經典的案例。這一次，勒了幾年褲腰帶的希臘想“搞特殊化”，雅典打著精明的小算盤試圖敲一下法德的竹杠，但在強硬的德國面前卻無處遁行。繼續向希臘輸血，至少在當前沒有哪個國家會接這個未來並不明晰的盤子。

　　更重要的是，德國並不希望看到在希臘身上發生的事情向下一個重債國蔓延。希臘激進左翼黨在大選中勝出發出的信號已經讓歐洲領導人感到不安。在西班牙，齊普拉斯勝選激勵了當地左翼政黨Podemos（我們能黨）的士氣。最新民調顯示，首相拉霍伊領導的執政黨人民黨落後其大約7個百分點。如果照此發展下去，今年12月舉行的大選對人民黨來説，形勢將非常嚴峻。

　　於是，齊普拉斯便成了一個風向標。一旦齊普拉斯的大部分要求都得到滿足，那麼其他重債國的“齊普拉斯”就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雖然歐元區能夠兜底希臘的問題，但如果歐元區其他重債國的債務也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解決，歐元區的經濟和政治前景將變得極度黯淡。嚴明債務問題的底線和追究違約責任是歐元區領導人必須堅持的原則。

　　留給齊普拉斯的幻想空間將越來越小。嚴峻的經濟形勢和無法預期的違約後果將迫使其不得不重新回到解決債務問題的規定路徑上來。但接下來，他又會面臨另一個棘手問題，他對選民的諸如確保福利等承諾將無法兌現。那麼在這個邏輯下留給他的最後一個問號出現了：他的政治前途還有多久？或許齊普拉斯在選舉之時並沒有意識到一個南歐小國極左翼政黨會碰上如此眾多的“囚徒困境”。

　　齊普拉斯滿腔的激情可以一時贏得了選民，但無法贏得未來，這也是極端主義政黨的一貫悲劇。上世紀三十年代“大蕭條”降臨後，西方某些國家的政局也曾出現類似的現象。事實證明，這在歷史上都沒有留下過任何正能量。當激情悄然消退，吃飯問題又會擺在面前。缺乏實踐基礎卻又幻想著替天行道，齊普拉斯激進行為必定不會長久。

　　或許希臘民眾仍然並不清楚要走一條什麼道路，但希臘所走的彎路值得每一個國家思考。（曹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