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在華猶太人的中國情
部分曾經在中國生活過的猶太人在原在華猶太人協會聚會聊天。(攝影:張瑾)
國際在線消息(記者 張瑾、徐嘉):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大約600萬猶太人遭到納粹德國殘忍殺害。懾于納粹的淫威,歐洲多國拒收猶太難民。而在此刻,中國向猶太難民們敞開了大門,中國駐維也納總領事何鳳山給許多猶太難民發放了生命簽證,幫助他們逃離死亡魔窟,數萬名猶太人則在中國度過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時光。中國給他們留下的美好記憶,以及他們對中國的真情摯愛延續至今。
在以色列特拉維夫的一所房子裏,一群頭髮花白的老爺爺老奶奶正在熱烈地聊天。他們都長著一副外國人的容貌,談話中卻時不時冒出一兩句中文,“你是誰呀?我是中國人。我中文忘了挺多的,但我記得很重要的一句:我愛你!”
這所房子是原在華猶太人協會的辦公室,而這些在聊天的人們都曾經在中國生活過。上世紀50年代以前,在中國曾經生活著數萬名猶太人。他們中一小部分是二戰期間為躲避納粹屠殺從歐洲逃到中國的,而絕大多數則是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居住在此。
泰迪·皮亞斯圖諾維奇是以中友誼協會主席,二戰時生活在天津。他説,他們戰時的生活和之前並沒有太大不同,中國人對猶太人也很友好,“當周圍在打仗、猶太人遭到屠殺的時候,在中國卻沒有人殺害猶太人。這對猶太人來説是一個奇跡。日本人到我們家裏拿走了收音機,所以我們甚至根本不知道有大屠殺這回事,我們當時對歐洲的情況一無所知。”
對這些當年生活在中國的猶太人來説,他們的童年充滿美好的記憶。父母喜歡打麻將,而孩子們則在街上跟中國孩子一起玩耍,“我們會跟中國男孩坐在一起鬥蟋蟀,我們都是朋友。我們買來蟋蟀,看他們打鬥。等它們分開一點,你拿草葉逗一逗它們,它們就會叫。我們總是在一起鬥蟋蟀,還有彈彈珠、打馬球、抖空竹……”
“我彈彈珠特別厲害,還有踢毽子、抖空竹,我都很在行。”
所有這些對中國的美好回憶都讓他們一生難忘。從20世紀40年代末起,這些猶太人開始陸續離開中國,大部分到了以色列,其他的分散在美國、澳大利亞等世界各地。
1951年,原在華猶太人協會成立。從此,這個非營利的協會就成為了世界各地曾經在中國生活過的猶太人的核心組織。回到以色列後,這些猶太人依然想念著中國,很想再回去看看,然而,這一等就是幾十年,“我們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再回中國看看,但是當年中國和以色列沒有建交,所以這在那時只能是夢想。”
1992年中以建交之後,這一夢想終於變成了現實。塞繆爾·米勒在1992年回到了中國。40多年後,他終於再一次走進了當初的家,“我第一次回天津的時候打了一輛計程車,我跟司機説,不這麼走,不對。他説怎麼你知道?我説我知道,我在這兒住過。那個時候我家的房子還在。再次回到當年住的地方讓人特別動情。我在那個房子裏住了15年,在那裏長大,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時光流轉,這些當年還是孩子的人也已日漸老去。不過,這些原在華猶太人的後代們中,還是有不少人對那段歷史很感興趣,對中國充滿感情。阿維·波多爾斯基一家1961年從哈爾濱來到以色列,當時,他的兒子艾利克斯只有6個月大,“我兒子説,我想看看我出生的地方,所以我帶他去了哈爾濱,給他介紹他出生的醫院,他是最後一個在哈爾濱出生的猶太人。他對自己在中國出生感到很自豪,他知道他的根在中國。”
而瑪麗·施瓦爾茨的外孫塔勒·齊夫目前正在希伯來大學學習中文,打算明年到中國讀書,“我很開心,我覺得我把心裏對中國的愛傳了下去,這讓我很高興。而且我真心覺得世界的未來在中國。”
原在華猶太人協會每年都會為部分曾經在中國生活過的猶太人的後代,以及在以色列留學的中國學生發放獎學金,希望能將他們與中國之間的情誼延續下去。對他們來説,在中國的經歷使他們與眾不同,而中國永遠都是他們的家,“我愛中國話,我愛中國飯,我愛中國姑娘,我愛中國。你看我還記得一些中國話。以前我説得就像中國人一樣。當有人問我,你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我説我是中國人,不是外國人。中國是一個美麗的國家。我們愛中國。”
以中友誼協會主席泰迪·皮亞斯圖諾維奇。(攝影:張瑾)
“東方莫斯科”哈爾濱曾經生活過數萬名猶太人。(資料圖)
漢娜·米勒指著她女兒在北京拍攝的圖片説這是她最愛吃的烤紅薯。(攝影:徐嘉)
一家猶太人在離開上海前在自家即將關閉的商店前留影。(資料圖)
左:瑪麗·施瓦爾茨和她的中國保姆的合影。右:瑪麗穿著保姆送的中式旗袍的照片。
原在華猶太人協會暨以中友誼協會辦公室。(攝影:徐嘉)
現居英國的邁克·烏恩傑爾森(Mike Ungelson)(右)和現居瑞士的茱迪絲·克魯格拉克(Judith Kruglak)是表兄妹,每次回到以色列他們都會來原在華猶太人協會看望老朋友。(攝影:張瑾)
亞伯拉罕·弗萊德金家中的中以兩國國旗。(攝影:張瑾)
現居瑞士的茱迪絲·克魯格拉克的以色列護照上寫著她的出生地為中國。(攝影:張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