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掖古甘州遺址群:時光鐫刻的絲路年輪
來源:中央廣電總臺國際在線  |  2025-07-25 16:36:24

  在河西走廊中段的荒漠與綠洲之間,古甘州(今張掖地區)的遺址群如同一串被風沙打磨的青銅鑰匙,靜靜躺在戈壁深處。黑水國、草溝井、明化明海、駱駝城…… 這些散落在祁連山北麓的城垣殘跡,不僅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坐標,更是時光鐫刻在大地上的立體史書。當鏡頭對準這些夯土遺跡時,取景框裏定格的不僅是殘墻斷壁,更是兩千年來農耕與遊牧文明碰撞的火花,是商旅駝鈴與戍邊號角交織的迴響。​

  歷史肌理 多維度的文明疊層​

  古甘州遺址群的共同底色,是河西走廊作為 “絲路咽喉” 的戰略地位。從漢代設郡到明清戍邊,這片土地始終是中原王朝經略西域的前沿陣地,也是多元文化交融的熔爐。黑水國遺址的南、北城垣,清晰留存著漢至魏晉時期的夯土層,那些夾雜著紅柳枝的夯築痕跡,與《漢書》中“因河為塞,築城障列亭”的記載形成完美互證。而駱駝城遺址出土的北涼時期彩繪磚,其佛教題材的紋飾中竟可見希臘神話的母題,揭示出絲綢之路作為“東西方文明對話之路”的真實圖景。​

古甘州遺址群:時光鐫刻的絲路年輪_fororder_黑水國遺址

黑水國遺址

  軍事防禦是這些遺址最鮮明的共性特徵。草溝井遺址的方形甕城與圓形角墩,駱駝城遺址長達1200米的城墻殘體,都展現出古代築城術的精湛——馬面與垛口的佈局遵循“易守難攻”的軍事邏輯,而城外的護城河遺跡則暗示著長期對峙的緊張局勢。但個性差異同樣顯著:駱駝城作為東漢至十六國時期的“五郡咽喉”,城內出土的銅箭鏃與鐵鎧甲見證了這裡“百戰之地”的慘烈;而黑水國遺址周邊散落的陶制酒器,則顯露出其作為商貿驛站的煙火氣。​

古甘州遺址群:時光鐫刻的絲路年輪_fororder_駱駝城遺址(1)

駱駝城遺址城墻殘體

古甘州遺址群:時光鐫刻的絲路年輪_fororder_駱駝城遺址(2)

駱駝城遺址全貌

  從經濟視角看,遺址群構成了古代甘州的“城市網絡”。黑水國遺址與現代張掖城形成“古今重疊”的地理關係,證明這裡始終是區域中心;草溝井古城遺址出土的明代錢幣與瓷片,揭示其作為邊貿集鎮的功能;而明化明海遺址周邊的屯田遺跡,則訴説著“以農養兵”的邊疆開發策略。這些遺址如同珍珠,被絲綢之路的商道串聯成鏈,支撐起東西方物資與文化的流通。​

  攝影凝視 光影中的時空對話

  對於攝影者而言,古甘州遺址群是天然的“光影實驗室”。黎明時分,當第一縷陽光掠過駱駝城的殘墻,夯土的赭紅色會突然變得通透,城墻剖面的層理如樹木年輪般清晰——這是兩千年時光留下的“地質標本”,適合用側光長焦鏡頭捕捉。正午的強光下,明化明海遺址的輪廓會與戈壁融為一體,此時拍攝下的畫面,可將遺址的孤寂感與天地的遼闊感形成強烈對比。​

古甘州遺址群:時光鐫刻的絲路年輪_fororder_明海古城遺址

明海古城遺址

  細節特寫往往能揭示遺址的“隱秘故事”。草溝井遺址的城磚殘片上,模糊的繩紋印記是漢代工匠的手澤;黑水國遺址地表的陶片紋飾,竟與地中海地區的陶器有相似之處——這些微觀景象適合用微距鏡頭記錄,讓觀眾看到“大歷史”中的“小細節”。而遺址中的現代元素,如牧民的羊群從駱駝城甕城穿過,或嶄新村舍與古城垣在同框出現,這種“古今碰撞” 的畫面,能引發對文明延續性的思考。​

古甘州遺址群:時光鐫刻的絲路年輪_fororder_草溝井古城  肖成年 攝

草溝井遺址

  永恒價值 在保護中延續生命​

  古甘州遺址群的魅力,在於它們既是“過去時”,也是“現在時”。當攝影者的快門聲與遠處的駝鈴聲偶然重疊,會産生一種時空折疊的錯覺。這些遺址如今雖已失去實用功能,卻成為認識中華文明多元一體格局的“活教材”——從黑水國遺址的漢簡到駱駝城的北涼文書,從草溝井的佛教造像到明化明海的伊斯蘭紋飾,不同時期的文化遺存在此和諧共存。​

古甘州遺址群:時光鐫刻的絲路年輪_fororder_許三灣遺址

許三灣遺址

  對於攝影人來説,拍攝這些遺址不僅是藝術創作,更是一種文化守護。鏡頭記錄下的不僅是風景,更是遺址的“現狀檔案”——隨著風蝕與人為活動的影響,某些細節可能轉瞬即逝。這些影像因此具有雙重價值:既是美學作品,也是文物保護的視覺依據。這些沉默的遺址,是我們文明基因的重要載體,需要在敬畏中保護,在理解中傳承。​那些被時光打磨的夯土,在暮色中呈現出溫暖的暗紅色,仿佛仍在散發著文明的體溫。

  古甘州的遺址群,就是這樣在攝影鏡頭的凝視下,不斷訴説著關於生存與發展、衝突與融合、消逝與永恒的古老命題。​(文/圖 肖成年)

編輯:王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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