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是富順當地居民最愛 富順縣委宣傳部供圖

　　周春文　

　　“鹽之源、才子鄉、豆花城”，是自貢市富順縣的三張名片，“鹽之源”居第一位，這説明富順是一座有鹽有味的城市，一座有口福的城市。這裡我要説説富順的早餐，一頓豐富的美饌中，足可見其一方的富有，生活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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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順建縣時間悠久，曾因農業與鹽業並舉，在相當長的歷史階段，人們的生活都很富足，因此生活品質便有了進一步的精進，“早上吃好，中午吃飽，晚上吃少”便成為市民普遍的追求。解決早上的好，也就從當初的走街串巷豆漿油條零碎小吃逐步發展到今天的規制統一，葷素搭配，內容豐富，品種繁多，米飯開道，堪稱一絕。記得小時候，早上醒來聽到的吆喝是“豆漿——油條——”，現在是“豆花——豆花哦——”。

　　我歸納了一下，富順早餐按傳統和演變計，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傳統飲食，受本地居民喜愛，如豆漿、油條、包子、饅頭、餃子、抄手、湯圓、蛋糕、米糕、玉米粑、稀飯、花卷、米線、麵條等，當然，米線和麵條現在也分清湯的和幹拌的，兩者按不同的作料配搭又將延展出一二十種吃法，牛肉的，羊肉的，肉絲的，鴨絲的，兔絲的，雞絲的，肥腸的，郡肝的，不一而足。

　　另一類是更有熱能的米飯主食，現在早餐以米飯為主的佔到縣城人口的一半以上。而且但凡吃米飯的，大都與肉類緊密相聯。豆花飯不用説，這要算富順經年以來以米飯為主的傳統佳肴了，一座小縣城，大大小小豆花店有一百多家。凡是到過富順的，都對葷豆花留下過無法忘懷的記憶。葷豆花的製作是用豆花為本底，再加黃豆芽、海帶絲、耳子，或是添加酥肉塊、粑粑肉一起煨煮，人多就多加，人少就少加，這樣煨煮出來的味道，與我們常説的“富順豆花”，也就是素豆花比較起來，更鮮嫩，更油滑，更爽口。

　　除此之外，早餐要用到米飯的，還有牛熬湯、蒸籠鲊等。熬湯有牛肉的、羊肉的、心肺的、剔骨肉的、巴幹肉的、肥腸的、粉腸的，分別加些小菜，放進特製的砂鍋煨煮，也不會等待很長時間便可上桌，同時佐一碟糍粑海椒和一碗熬湯，足可吞下兩碗米飯；蒸籠鲊又是別一番味道了，有肥腸的、牛肉的、羊肉的、排骨的，等等，切成一節節一塊塊，拌上米粉放入小蒸籠蒸熟，客人到了，倒上一兩個蒸籠，撒上花椒面辣椒面味精等佐料，添上一碗清湯，再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一頓早餐就美美地吃開了，那種清香與潤滑會在你的味蕾周圍久久回味。不僅如此，現在的蒸籠鲊與燒白一起，還作為了豆花的配菜，一同登上了豆花店的主桌，凡到富順吃豆花飯的，大多時候主人都會為你點上一碗豆花，再給你來上一份蒸籠鲊、一份燒白，葷素搭配，一溫一火，一陰一陽，既飽眼福，更飽口福，讓你吃得愉快，吃得酣暢，渾身是勁，提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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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富順，還有一些人的早餐更有情調，他們從不嫌麻煩，一大早起來後先把米飯蒸在小甑子裏，再踱進菜市場，漫不經心地挑選精緻的牛肉或羊肉或豬肉，再買上一小把青菜，回家炒制肉絲，煮上一碗青菜湯，飯菜一切都是新鮮的，清香可口，吃完飯再慢慢去上班，時間足夠，工作生活兩不誤，真是一日之計在於晨，這不光是“早飯吃好”的典型事例了，更是早飯吃好與吃飽的複合型人才。這樣的人還不在少數。

　　早餐食客中，有兩種人特別有意思，一種叫“四個二”。他們都是兒孫滿堂，頤養天年之人了，早晨起來，三三兩兩十個八個約在一起，每個人兩碗豆花、二兩酒、兩碗滷水、二兩米飯，別看他們有些年歲了，但牙好，胃好，“四個二”對於他們來説不在話下，再佐上張家長李家短街巷煙火市井閒情，一早晨龍門陣下來，酒酣耳熱，酒足飯飽，飄然而去，為我們留下一幅怡然自得閒情逸致的生活寫照，愜意、寧靜、安享、舒遠。

　　還有一種就是那些協會學會的人。富順的協會學會類型多，人員精力充沛，早上聚在一起，或討論收穫或討論近況，或前瞻遠景或梳理方向，一番早茶功夫結束，便開始討論早餐是豆花飯是牛肉湯是羊肉湯是熬湯是蹄花湯還是蒸籠鲊了，意見很快統一，於是一個車隊魚貫而出，直奔早餐店，沒來得及參加討論的，一個電話，直接到達目的地，大家順的順桌子，拿的拿碗筷，待店家菜肴上桌，沒有聲音只有眼神，七八個菜品來，一兩碗米飯去，吃得心裏火辣辣熱乎乎的，暖胃，暖心，嗚呼，完美的早餐，準點去上班，或是自顧自找自己的事幹，出發點是一致的，但殊途同歸，各得其所。富順如此這般的早餐現象，一下子讓我想起沿海城市的早茶，性質與檔次，人員與規模可能不完全一樣，但似乎又道理其中。

　　富順，不僅是一座有鹽有味的城市，更是一座有情調有講究的城市。富順早餐，每一道佳肴都直達真實的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