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長卷《絲路山水地圖》入藏故宮
昨天,故宮博物院獲捐一幅極具珍貴歷史價值的文物——《絲路山水地圖》。《絲路山水地圖》繪于絹本之上,幅寬0.59米、全長30.12米,是一幅繪製于明代中後期的、應為內府使用的青綠山水手卷,描繪了東起嘉峪關西至天方城的遼闊地域範圍。本報記者 孫戉攝
東起嘉峪關、西至天方城(今沙特阿拉伯的麥加)的遼闊山水被明代內務府繪製成一幅青綠山水手卷——《絲路山水地圖》。昨日,這幅曾一度流散海外的長卷回家,入藏故宮。長卷上繪製了211個古絲路地標,專家表示,這證明在西方地圖傳入中國之前,明代人就已對世界地理特別是絲綢之路沿線有清晰的認識。
原圖遺失四分之一
長30.12米的《絲路山水地圖》,上個世紀30年代流散日本,一直被誤認為是清代山水畫。世茂集團董事局主席許榮茂斥資2000萬美元從私人收藏家手中收購,並無償捐贈給故宮博物院。
長卷所繪的古絲路東起嘉峪關,西至天方城,涉及今天中國、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富汗、伊朗、敘利亞、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埃及等東亞、中亞、西亞及北非的10個國家和地區。
細細比對發現,長卷所繪的古絲路與人們熟悉的絲路略有差別。絲綢之路是西元前2世紀,西漢使者張騫開闢的,以長安城為起點,以羅馬帝國首都羅馬或東羅馬帝國首都伊斯坦布爾為終點。北京大學教授林海村通過對比明刻本《蒙古山水地圖》等發現,現存長卷應該並不完整。“當年原圖僅存四分之三。這幅畫最初應長達40米左右,遺失了四分之一,很可能是古董商將其一分為二,分別販賣了。” 林海村説。
即便如此,現存長卷上仍可找到211個古絲路地標,絕大多數地名不是漢語,而是蒙古語、波斯語、阿拉伯語等。“如果不熟悉西域地理,根本不知所云,這也是流散到日本後被誤認為是清代山水畫的原因之一。”林海村説。
定格古絲路的輝煌
中國古地圖一般採用“計裏畫方”或山水畫繪製成長卷,有些後來會被刊入刻本。如《鄭和航海圖》最初就是手卷式,收入《武備志》後改為書本式。《絲路山水地圖》繪于絹本上,寬0.59米,全長30.12米,“應為明代中後期,內務府為嘉靖皇帝‘定制’的”。林海村説,圖的背後還有“尚友堂”的標簽和當年商家計數所用的“蘇州碼子”。
故宮文物保護基金會理事長李季介紹,這幅長卷反映了明代中國在絲綢之路沿途展開各項貿易往來和文化交流的盛況,向世界證明了我國在明代就已經認識絲綢之路沿線國家的地形地貌,説明十六世紀前期中國人對世界地理知識處於國際領先地位,該圖還首次揭示中國地理學對世界文明的重要貢獻。
“許多絲路上的重要城市,如中國的敦煌、烏茲別克斯坦的撒馬爾罕、阿富汗的赫拉特、伊朗的伊斯法罕、敘利亞的大馬士革等都有清晰的標注。”李季説,“隨著人類進入大航海時代,絲路在16世紀走向衰落。這幅圖定格的就是絲路當年最後的輝煌。”在專家看來,《絲路山水地圖》是一次重要的考古發現,很多已消失的古城池的遺跡和信息得以重現。
保養修復後對外展出
長卷上並未留存作者署名。專家認為,應為吳門名家畫師聯手創作。“文獻中記載的明代畫家謝時臣曾被‘杭州三司請去作畫,酬以重價’,很可能就是受到京師兵部委託,繪製了這幅長卷。”林海村還將仇英《歸汾圖》等與《絲路山水地圖》對比,“很多建築幾乎一模一樣,仇英也可能參與長卷創作。”
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表示,這幅長卷像一把珍貴的鑰匙,將有助於學者們更深入地研究歷史上的“絲綢之路”,併為未來“一帶一路”的發展提供難能可貴的參考與借鑒。
昨日,這幅長卷已經進入故宮文物醫院,經過保養後有望對外展出。單霽翔説:“我們希望從考古學、地理學和語言文學等多方面挖掘文物內涵,為更多人講述生動的絲路故事,讓後人記住這件珍貴文物從流散到回歸的經歷。”(記者 劉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