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磊（中）和抗疫一線同事合影（2月29日攝）。新華社發

 

儘管在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協和醫院（西院）的同一棟樓工作，劉磊和段凝卻很難見上一面。這對戀人都25歲，是中南大學湘雅醫院的護士。即將到來的護士節，是他們共同的節日。

 

從2月7日起，劉磊和段凝在抗疫一線並肩戰鬥了55天。

 

2月6日晚，他們分別收到通知，醫院要徵集一支130人的醫療隊支援武漢，第二天上午就出發。這一天，離約定領證的日子只差8天了——他們原本打算在今年情人節結婚。

 

“想都沒想，立刻報了名。”劉磊説，提交申請後，他打電話給未婚妻段凝，才知道她也報名了。“我去理所應當。可聽説她也去，我還是有點捨不得。”

 

接到劉磊電話的段凝卻並不意外。“我知道他一定會報名的。可還是擔心，寧可自己出問題也希望他平安。”段凝説。

 

 

劉磊（左）和段凝結束為期兩周的隔離後，回醫院接受體檢時合影（4月15日攝）。新華社發

 

2月7日，援鄂醫療隊抵達武漢。在駐地，段凝幫劉磊剪短了頭髮，第二天又一起接受了培訓。

 

等兩人再見面時，已是許多天之後。

 

劉磊工作的一個重症病房住著四位老年患者，平均約90歲。這些耄耋老人基礎疾病多，表達不順暢，工作難度特別大。

 

一天，一位90多歲的患者血氧飽和度很低，必須馬上搶救。原本，劉磊應該戴上醫用正壓頭套來操作，可設備有限，時間緊急，他只能戴著普通的護目鏡和面屏，配合醫生進行了氣管切開。“結束後心情很忐忑，覺得可能會被感染。但那個時候容不得多想。”劉磊説，幸運的是自己沒有被感染，那位患者也被救了回來。

 

那時，段凝也面對著一位93歲的患者。因為病情嚴重，老人幾乎無法活動，也講不出話。段凝每天都會給老人喂飯，細緻入微照顧她。兩三個星期後的一天，老人緩緩抬手拉住了她，然後十分艱難地説了一聲“謝謝”。

 

“那麼多天，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奶奶説話，那兩個字就像是用盡全力擠出來的。”直到現在，回想起那個瞬間，段凝依然“很想哭”。

 

裹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護士們在隔離病區完成每一個動作都比平時艱難許多。幾小時值班下來，一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劉磊和段凝平時都戴眼鏡，儘管做了防霧處理，可兩三個小時後還是會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不能摘下來，也擦不掉，就只能側著臉，從眼鏡旁邊的縫裏往外看。”劉磊説。

 

 

劉磊（右）和段凝在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協和醫院（西院）合影（3月31日攝）。新華社發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幾乎見不上面。哪怕住在同一個駐地、工作在同一棟樓，卻只能通過視頻相互叮囑注意安全。

 

直到排班表調整，劉磊的下班時間，只比段凝的上班時間早一個小時。這意味著，完成脫下防護服、洗澡等一系列程式後，出病區的劉磊能碰上準備進病區的段凝。

 

“他每次都等在那裏，看著我穿好了防護服，進入隔離區，他再走。”段凝説，對她而言，男友站在不遠處凝望的樣子，是這場戰“疫”中最溫暖的畫面之一。

 

直到3月底，劉磊和段凝接到回撤通知，倆人才想起來要穿著防護服合一張影，作為紀念。

 

4月1日，他們離開武漢，回到長沙。

 

短短幾天后，武漢“解封”了。“當我們在電視裏看到武漢整個城市的燈點亮時，我們就覺得付出得到了回報”，劉磊説，“以前我們倆就商量好了，既然穿上白衣，只要國家需要，我們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