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臺商連萬生:把黃河萬畝荒灘改造成4A級景區
小朋友在“黃河富景生態世界”體驗推磨。
連萬生在園區裏幹農活。
69歲的連萬生身材精壯、皮膚黝黑髮亮,看去似50許人。“這就是當農民的好處,我比20年前年輕。”他聲音洪亮地説,自己從一早下地幹活,到中午已走了兩萬步。這位每天樂此不疲幹農活的“老農”是臺胞,在河南省鄭州市北郊的黃河邊耕耘20年,把原本寸草不生的萬畝荒灘改造成了今天風景如畫的“黃河富景生態世界”。
走進“黃河富景生態世界”,佔地600多畝的“日月湖”波光粼粼,岸邊是大片田地和一排排花樹,遠處有亭臺水榭、飛橋臥波。一塊收割完的田裏用稻草、輪胎等堆成城堡,一群小學生正由老師帶著遊戲其間。每逢節假日,遊人便絡繹不絕,人們在這裡踏青、採摘、看景,還可享用河南和台灣特色兼具的農家飯,黃河大鯉魚、台灣三杯雞、烤全羊、各色時蔬,用的都是園區自産的新鮮食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2003年連萬生第一次來到鄭州見到黃河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黃沙和沼澤,風一吹滿天都是沙子,用他的話形容就是“一個大廢坑”。當時,連萬生從桂林出發去五台山旅遊,經過鄭州時,他想看看從小在課本中學到的“中華民族母親河”究竟是何等壯美模樣,卻只看到滿眼荒蕪。失落之餘,一個強烈的念頭突如其來地佔據了他的心靈:“黃河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我要把這裡改造成綠洲!”
連萬生想到就做,承包了花園口鎮的數千畝沙灘地,開始建設生態園。但這個決定遭到了幾乎所有親朋的反對。他早年在台灣做基建工程,家資頗豐,台灣的家人認為他“錢太多燒得慌”“太閒”;懂農業的朋友則説,黃河容易發洪水,一旦洪水氾濫,所有的建設都將毀於一旦,而且這裡的沙灘地屬於細沙,極難栽培草木,成本太高,收回成本遙遙無期。
憑著樂天派精神和百折不撓的毅力,連萬生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他先買來3台拖拉機,雇來卡車,開始夜以繼日地開墾土地,“光是翻土就翻了半年。”在黃河灘地種樹種草成活率極低,種一茬死一茬,經常要種三五次才能成活,“現在看到的草木都是經過4-7次栽培才成功的”。由於缺乏務農經驗,他曾買錯果樹品種,不得不將幾百畝已經挂果的果樹推倒重來;曾錯過施肥時間導致歉收;就連黃河也來“搗亂”,“三五年就淹水一次”。“前10年沒有任何效益”,連萬生説,他一開始投入五六千萬元人民幣,後來每年追加幾百萬元,“回去跟老婆拿錢,問我到底還要多少錢,我每次都説‘最後一次’。”
遭朋友調侃“有多少錢能夠填滿黃河”時,連萬生付諸一笑,因為他一直有自己的底氣。“為什麼敢來黃河邊投資,因為我考察過小浪底工程。”他早就了解到,小浪底水利樞紐工程可以通過調水調沙,把黃河河床刷深,將大大減少水患。“從我剛來到現在,河床應該已加深了3米左右。以前水一上來就漫到我的葡萄地,現在完全不會了。”時間證明了連萬生的遠見,“以前黃河灘地沒人要,現在大家搶著要,都覺得是寶地。”
經過10多年努力耕耘,“黃河富景生態世界”終於成型,成為一個集旅遊觀光、休閒度假等於一體的國家4A級旅遊景區,居民和遊客慕名而來。當初連萬生自己都解釋不清的“一股衝動”、遭人笑話的“愚公填河”執念,造就了一個荒灘變生態景區的奇跡。
如今,連萬生的田園生活充實而平凡,每天和工人們一起幹活,“早晚背著割草機除草,路都是我自己掃的,每天忙忙碌碌不是很好嗎?”他在園區裏種小麥、玉米、土豆,種火龍果、黑紅薯、黑玉米等特色作物,散養土雞、鴨子和鵝,在湖裏養黃河鯉魚,用自己種的葡萄做葡萄酒,每天還要去黃河邊轉一圈。他的兒女先後從台灣和國外來到他身邊,幫老爸打理生意,一家人其樂融融。
“感謝祖國大陸讓我在黃河邊有一席之地。”連萬生説,大陸的政策讓他吃了定心丸,土地承包法規定土地承包期限屆滿後可延長30年,“農林22條措施”也給了在大陸農業林業領域發展的臺企臺胞很多支持。
連萬生説,只要身體允許,他會一直這樣幹下去,“盡微薄之力把生態農業做好,為中華民族母親河盡一點心意,既鍛鍊身體,也有成就感。”
本報記者 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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