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備用方案被否 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2月14日，英國議會下院投票否決了首相特雷莎·梅提出的一項動議，該動議要求議會支持政府與歐盟談判修改“脫歐”協議。然而，英國議會下院經過辯論，最終以303票反對、258票支持的投票結果否決了這項動議。

　　這次表決內容並非石破天驚，但表明特雷莎·梅的脫歐方案已無“起死回生”可能。2019年1月15日，英國議會下議院以432票反對、202票支持的結果，否決了此前英國政府與歐盟達成的“脫歐”協議草案，特雷莎·梅被迫踏上尋找“備用方案”的道路。

　　然而，在脫歐問題上，保守黨和工黨這兩大黨在圍繞“硬脫歐”和“軟脫歐”、“無協議脫歐”和延遲脫歐時間，“軟脫歐”和“二次公投”等這些問題上形成了界限分明的對立陣營，彼此之間已無調和可能。加上保守黨分裂以及政府垮臺的風險始終無法排除，脫歐已與黨派利益高度捆綁。

　　在這一背景下，下議院在1月29日通過了兩個本質上自相矛盾的修正動議。一個拒絕接受“無協議脫歐”，受到“軟脫歐”派支持。另一個拒絕接受脫歐協議草案中的北愛爾蘭後備條款，體現了保守黨“硬脫歐派”的主張。

　　就在這一毫無共識精神的氛圍中，特雷莎·梅一方面與歐盟接觸，試探修改北愛爾蘭後備方案的可能，另一方面仍在做議會工作，安撫保守黨內“硬脫歐派”、以“跨黨派談判”為名接觸反對黨。

　　2月14日的投票內容本質上只是尋求議會名義支持、確認這一路線，卻遭到無情否決。工黨、蘇格蘭民族黨、自民黨等反對黨毫無支持之意，而包括“硬脫歐”、“軟脫歐”在內的四分之一的保守黨人選擇棄權。這一投票表明過去的幾週表面“風平浪靜”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特雷莎·梅尋找備用方案的努力註定只是徒勞。本月27日的投票將重新開啟，關於脫歐未來的爭鬥，是“無協議脫歐”還是延遲正式脫歐日期，抑或議會奪回脫歐主導權、脫歐方案“軟化”，迄今尚無清晰的未來路徑。

　　目前看，延遲正式脫歐日期仍存在很大可能。一些保守黨人和工黨人士正在謀劃一個跨黨派修正案，將賦予議會延遲脫歐的手段。儘管相同內容的修正案在1月29日的投票中以微弱劣勢沒有通過，但由於反對“無協議脫歐”能在下院得到半數以上支持，而延遲脫歐是阻止3月29日“無協議脫歐”的唯一可行方法，因此這一跨黨派修正案有較大的可能性通過。

　　如果議會做出延遲脫歐日期的決定，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由於這幾乎宣判了梅政府的徹底失敗，不排除英國脫歐路線更改，甚至政府垮臺。然而，這兩種前景也是問題重重。脫歐路線“軟化”，即朝反對黨的“關稅同盟”方案發展，脫歐前路仍將麻煩不斷。而政府垮臺更沒有清晰出口。最新的民調結果與2017年大選沒有太大差異，工黨未必能上臺。如果保守黨仍是第一大黨，脫歐僵局如故。

　　另一種可能就是“無協議脫歐”。從任何角度考慮，“無協議脫歐”都是違背理性的選項。此前，除了極少數保守黨狂熱脫歐派，保守黨主流均拒絕這一選項。然而危險的是，近幾週來特雷莎·梅政府已出現接受“無協議脫歐”的跡象。一旦議會無法在延遲最終期限上拿出實質舉措，特雷莎·梅政府似乎已有“一條道走到黑”的準備。

　　就在不久前，英國央行英格蘭銀行行長卡尼再次就脫歐前景發聲，他指出“無協議脫歐“將給英國帶來難以想像的經濟挑戰。自2016年脫歐公投之後英國投資就沒有增長，經濟表現也在七國集團中墊底，一旦出現“無協議脫歐”情況只會更糟。混亂脫歐可能造成的切實損失迫在眉睫，而威斯敏斯特和白廳的精英們仍無為所動，英國政治仍困于無解的僵局之中。英國脫歐鬧劇不僅損害了英國的國際聲譽，也暴露出英國乃至西方政治治理的根本弊端。（張蓓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洲所助理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