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慘劇拷問世界:恐怖主義襲擊為何難以預防?

　　當地時間13日淩晨，法國巴黎市中心一家柬埔寨餐館、法蘭西體育館和巴塔克蘭音樂廳附近多處發生爆炸和槍擊案，目前已經導致130余人死亡。“伊斯蘭國”恐怖組織聲稱對此事件負責。

　　

　　當地時間11月13日，法國安全部隊在遇襲巴塔克蘭劇院附近保持警戒。

　　悲劇再次發生，恐怖主義已經成為在和平時期威脅國際安全的重要因素，不僅各國政府領導人經常因為恐怖襲擊焦頭爛額，更重要的是襲擊造成的恐怖氛圍將會長期影響廣大無辜平民。各國公眾不禁發問：為何恐怖主義襲擊難以有效預防？筆者認為，原因主要在於恐怖組織活動的網絡化、突發性和非對稱性。

　　第一，恐怖組織結構與發動恐怖襲擊組織方式網絡化。一方面，恐怖組織結構呈網絡狀。恐怖組織並沒有大本營，而是處於碎片化的分散狀態，通過秘密渠道進行聯絡或合作。僅就某次襲擊事件對某個恐怖組織的某一部分進行打擊，相當於只是破壞了網狀結構的一個“節點”，而其他“節點”依舊可以照常活動。甚至被打擊的“節點”化整為零，産生更多恐怖勢力分支——美國發動阿富汗和伊拉克兩場“反恐戰爭”，其後衍生出更多恐怖組織，恐怖襲擊事件大幅增多。十餘年的反恐戰爭的確擊斃了本•拉登，在一定程度上擊潰了“基地”組織，但是國際社會卻出現了一個更加恐怖的IS，也就是宣佈對本次巴黎事件負責的“伊斯蘭國”。另一方面，現代化網絡工具給恐怖分子策劃恐怖襲擊提供了便利。通過互聯網，恐怖組織可以更加快捷地聯絡、招募、培訓恐怖分子，並且難以實現監控和管制。法國、英國和美國素以有著精密而高效的情報機構著稱，但是本次襲擊之前，法國情報部門甚至沒有獲取任何有效情報，法國總統奧朗德甚至就在爆炸所發生的球場與民眾一起看球賽。

　　第二，恐怖襲擊的突發性。恐怖組織有預謀地發動襲擊之前，目標所在地政府難以獲得準確信息進而做出預防性措施。其襲擊目標又具有隨意性，時間和地點均可能發生變動，完全是突然發生，或者突然改變發動地點，即便相關部門獲得消息，也難以作完全之策。為了應對恐怖襲擊，又不可能在國土面積的所有範圍內、全天候地保持高度警惕。巴黎恐怖襲擊恰逢週五夜晚，很多市民經過一週的工作後都在公共場所休閒娛樂，人群密集型的公共場所為恐怖襲擊的發動提供了很好的掩護也造成了巨大的破壞性。恐怖分子幾乎同時在巴黎市南、中、北部多個公共場所發動襲擊，導致警方難以迅速進行布控以應對突發事件。

　　第三，恐怖襲擊的非對稱性及成本與收益的非對稱性。一方面，恐怖組織總是分散的、流動的非國家行為體，而主權國家則不可能“搬走”，因此恐怖襲擊在學界也被稱作“非對稱戰爭”，主權國家又難以對其造成實質性打擊；另一方面，恐怖襲擊的成本很小而收益巨大，即使恐怖組織發動的襲擊大部分都失敗了，但是只要有一起襲擊成功，就會對目標國産生巨大損失，給國際社會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同時也大大提高該恐怖組織的影響力。其襲擊活動的損失僅僅是數額不高的資金投入和人員傷亡，而恐怖活動造成影響越大、對世界各地的恐怖分子的吸引力也越大，也越容易獲得人員補充和經費支持。

　　此外，國際政治經濟結構的不平衡是滋生恐怖主義的土壤，巨大的發展斷層和貧富差距是造成恐怖主義的根本原因。但凡使用恐怖襲擊以達成某種政治目的，肯定是因為難以通過其他常規手段而達到目的或者向國際社會傳遞訴求。對此，一方面，應加強在反恐方面的國際合作，建立有效的情報網絡和應對機制，提高恐怖組織發動襲擊的成本；另一方面，國際發展不平衡的情況還將長期存在下去，因此恐怖主義不可能在短期內完全杜絕。在此情況下，努力搭建溝通渠道和進行一定程度的發展援助，使飽受戰亂之苦、對現狀極度不滿的群體能夠提出自己的訴求並且看到發展的希望。若此，雖然不能完全杜絕，但是可以大大減少類似“巴黎慘劇”再次發生的可能性。（李家勝，南開大學國際關係係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