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條視頻天價拍賣，papi醬視頻隱憂在哪？

　　4月21日下午，papi醬廣告招標會在北京某酒店如期召開，多家投資機構、企業參與了本次拍賣會的線上、線下競價。上海某企業最終以2200萬元的價格拍下了Papi醬的單條視頻貼片廣告。本次廣告招標採用線上線下同步拍賣，起拍價格為21.7萬元。中標企業表示，公司看好Papi醬的人格力量、才華和發展前景，願意與之共同成長。此前，papi醬視頻曾被國家廣電部門要求下線整改。

　　定論“整改讓papi醬更火了”，其實毫無依據。資本也好，投放廣告的企業也好，對於行政處罰等風險具有天然的敏感性。papi醬視頻被整改，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釋放的信號是要求已經具備高估值潛力的網絡娛樂自媒體，履行接受監管的義務，沒有自媒體可以超脫之外。而在新聞、文藝領域，監管干預的界限一些情況下並不明顯，這意味著包括papi醬視頻在內，自媒體生産的娛樂消費內容，完全可能出現對監管干預要求的理解和判斷有誤，從而招致處罰，這對於相關的投資方當然會意味著損失。

　　因為papi醬被罰整改在前，拍賣啟動在後，人們無法確定如果沒有整改，這個“集美貌與才華于一身”的網紅，廣告的估價會衝上一個多高的高度。

　　實際上，在網絡經濟時代之前，馬太效應（強者愈強，贏家通吃）在社會和經濟中就經常顯現。網絡時代，這項效應更頻繁的出現，從“準網紅”到“網紅”再到“超級網紅”，只需要跨越幾步，但每一步對於絕大多數網絡注意力經濟的生産者來説，都意味著巨大的鴻溝，這個序列越往後，收穫的機會、外部資源、曝光率、收益就越多。反過來，如果沒有知名度的支撐，很多有價值的資源、生産者獲得的估價就高不到哪去，甚至會低於成本。

　　提及注意力經濟，仍不得不提及冪律分佈，以及更廣為人知的“帕累托定律”，同樣可以解釋papi醬視頻獲得在普通人看來近乎離譜的超高估價。

　　當然，從注意力資源的懸殊分佈，要轉化為超高估價，還需要具備另一項條件，即資本投資的狂熱化。按照200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喬治·阿克洛夫、2013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羅伯特·希勒提出的“動物精神”，人的投資行為並不都是理性選擇，由大量個體形成的投資市場也將呈現出更加複雜的非理性情勢。多個投資機構、多個參拍方競逐熱門的拍賣標的，拍出高價並不令人奇怪。知名度、爭議度，都會增加拍賣標的的溢價。

　　加入了大量溢價的拍賣出價，也並不意味著中標方就吃了大虧，關鍵要看papi醬單條視頻貼片廣告會以什麼形式出現，內容和主題是什麼，能不能為廣告投放企業創造價值（這有賴於papi醬團隊、廣告投放企業、投資機構的共同努力）。

　　此前，papi醬單條視頻貼片廣告拍賣的消息傳出，即引發很大爭議，特別是投資方宣稱預估會拍賣至少1000萬元的價格，更引發了很多質疑。這主要是因為人們還未適應網絡載體+病毒式傳播+爭議放大傳播範圍的方式，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方式所實現的傳播效應，很大程度上已經接近於甚至超過了傳統大眾媒體廣告位的作用。

　　papi醬視頻及其單條視頻貼片廣告的價值，需要經過市場的檢驗。決定該“網紅”品牌、視頻廣告價值的一個很重要因素，是papi醬本人及其團隊、投資方能否保持傳播內容的價值觀“事實正確”。

　　Papi醬視頻最大特色在於“毒舌”，但這跟柯以敏等“毒舌評委”的罵街式言論不同，而是暗合公眾認同的道德、社會規則，並介入了性別平等、婚姻自主等進步型的社會觀念。這就使得她的視頻會極好的引發大批量目標觀眾的共鳴，比如討伐職場中“眾口鑠金”式的八卦傳統、批判對女性特別是未婚女性職場發展的種種歧視、強調三姑六姨等親友干預年輕人婚戀及事業發展已經不合時宜，等等。概括起來，papi醬本人非常聰明地選擇了在價值觀上“事實正確”，而那些旨在模倣她的跟隨者卻僅僅採用了同樣的變聲處理等外在形式，根本不足以對她形成挑戰。

　　但現在的問題是，“事實正確”在一些具體問題上，可能會與“政治正確”、非目標觀眾（非大城市的年齡更大觀眾）所理解的“社會正確”發生觸碰。過去，papi醬的視頻主要在參與主體為年輕人的微信、微博平臺傳播，而今經過整改風波、廣告拍賣後，其視頻傳播範圍就邁出了原有的平臺，也被納入監管部門的視域。從最近一個月papi醬視頻的情況來看，犀利程度有所降低（很可能是確保傳播安全的策略），但這也讓鐵桿粉絲大呼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