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任命知華派大使是回歸常態,不應有過高期待
5月15日,日本駐華大使橫井裕正式履新,這位能説流利中文的外交官能給中日關係的改善帶來多少正能量也引起了中日兩國的普遍關注。媒體普遍強調橫井是外務省中國班(China School)出身,亦或者是知華派,其實也是想給新大使的赴任定調,或者説給新大使的赴任提供更好的輿論環境,以便能夠為中日關係的改善做出些許貢獻。
中國班、知華派、流利的中文,從這些標簽來看橫井確實是擔任駐華大使的不二人選。近幾年來,中日關係持續緊張,中日雙方都希望能夠緩和這種緊張的氛圍,無論是之前中方任命程永華為駐日大使,還是這次日本政府對橫井的任命,都蘊含著對改善中日關係的期待。但是,橫井裕的履新能夠給中日關係的改善帶來怎樣的變化呢?我們應該保持怎樣的期待?這恐怕還要先從橫井“中國班”的身份説起。
中國班確曾為中日關係改善做出積極貢獻
一般人給橫井貼上“知華派”的標簽不外乎他本人習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並且在中國有著廣泛的人脈。其實日本外務省內的中國班、法國班、英國班都是外務省研修制度下的産物,充其量也就是個語言培訓班,為日後的國別對象研究打下基礎。中日邦交正常化以來中國班出身的駐華大使佔據半壁江山,即使那些不是中國班出身的中國大使有些也被認為是中國班外交官。這些大使們為中日關係的改善做出的改善也是有目共睹的,橫井裕本人在中日關係最緊張的2010-2011年擔任駐華公使,輔佐民間大使丹羽宇一郎為改善中日關係做了很多努力。
這次日本政府對橫井裕的任命顯然還是重視其“中國班”的出身,比如日本政府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在評價橫井時指出“橫井本人的外交生涯中多半與中國有關,從中國課長、總領事、駐華公使,再到駐華大使,堪稱中國問題專家,日本政府重視的是他對中國的理解以及積累的豐富經驗”。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日本政府對橫井出任駐華大使的期待。
知華派出任大使是日本政府的無奈之舉?
“中國班”、“知華派”在日本政府特別是在自民黨內的名聲並不太好,特別是一些保守的政客經常把所謂的“中國班”、“知華派”理解為親華的主要陣地,甚至他們潛意識裏已經把“知華同親華”畫了等號。這不是近些年才有的事情,日本政府內部一直詬病外務省中國課的外交官對中國妥協太多,也正是基於此,自2000年以來,日本政府有意削弱中國班出身外交官的影響力,其重要的手段就是盡可能不任命中國班出身的外交官擔任駐華大使。
2010年宮本雄二卸任駐華大使之後,陸續擔任駐華大使的三位人士都非中國班出身,丹羽宇一郎是民間出身的大使,其後的西宮伸一(上任之前猝死)是英國班出身,剛剛卸任的木寺昌人是法國班出身,橫井的出任距離上任中國班出身大使時隔六年,這在中日關係上也比較罕見。但是,中日關係已經僵持了六年有餘,非“科班”的大使在處理日中關係上顯然遜色了很多,這已經損害了日本的國家利益。雖然前任木寺大使為中日關係改善做出了積極貢獻,但是正如木寺本人所言效果仍然有限,這也迫使日本政府改變思路,讓懂中文的橫井擔任大使,某種程度上也是不情願的無奈之舉。
任命知華派乃是回歸常態,不應有過高期待
可以説這次橫井出任駐華大使只是一種常態的輪迴。中國班出身的外交官經過磨合、歷練之後成為駐華大使,這是外務省官員晉陞的既定路線圖,其他法國班、英國班的外交官亦是遵循這樣的邏輯。只是一段時期內,日本政府對於中國班的外交官過於抵觸,以至於呈現于一種抑制狀態。
還有一點在於,日本的大使任命制度和人事制度不同於中國,能夠出任幾個主要大國的大使已經是外交官僚的頂點(除此之外還有事務次官)。他們不可能在此基礎上走得更遠,因此也不應該對他們在日本政府內部的影響力寄予過多。如果這些大使們在任內能夠通過個人努力、個人經驗很好地處理了比如中日關係的棘手問題,這就圓滿地完成了作為大使的使命。
最終影響中日關係的還是那些固有的結構性矛盾以及整個國際、地區局勢的變化,如果這些大問題沒有得到妥善解決,作為大使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從這一點來説還需要日本政府端正對華態度,本著務實的精神同中國妥善解決各類問題,這樣一來駐華大使做著也不會如坐針氈、如履薄冰。(王廣濤 日本愛知大學國際中國學研究中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