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能否讓中菲關係軟著陸

　　菲版特朗普杜特爾特贏了，菲律賓進入杜特爾特時代。

　　本月9日，達沃市長杜特爾特大贏對手，杜特爾特將成為下屆菲律賓總統。近幾天來，觀察家們都對菲律賓的未來，尤其是中菲、美菲關係感到不可捉摸。

　　人們將杜特爾特稱為菲版特朗普，是有道理的。相比2016年代表共和黨參選的準候選人特朗普，杜特爾特在市長任上和大選期間，言論相當令人驚愕。他不僅用不堪的語言嘲弄澳大利亞女傳教士（1989年在菲律賓監獄騷亂中被強暴致死），也在達沃市長任上公開宣稱“殺死所有罪犯”，“讓他們的屍體填平馬尼拉灣”。他在競選中面對50萬支持者還拋出了“想殺我就快點，否則我就殺光你們”。對於外國政要，他更是絕無口德，曾經大罵教宗是“狗東西”。對於菲律賓依傍的鐵桿盟國，他更公開宣稱，只要他上臺就和“美澳斷交”等。

　　當然，中菲南海島嶼主權爭議，也是激發杜特爾特另類言論的興奮點。據媒體報道，他在4月24日的造勢會上，如果菲律賓海軍不能保衛島嶼主權，他願意駕著水上摩托到黃岩島上去插國旗。

　　他也強調，在南海島嶼主權問題上，菲律賓和中國死扛是死路一條。他願意和中國坐下來談判來化解島爭分歧，而且希望和中國聯合開發爭議區域的資源。

　　有趣的是，杜特爾特和特朗普不同的是，前者長期在地方執政，而且是以鐵面反腐和強硬手腕打擊犯罪分子聞名。因而，他對犯罪分子的極端言論，以及不理睬所謂人權法的言論，雖然令人愕然側目，但還是獲得了菲律賓民眾的認可。而這，也折射了菲國貪腐腐敗以及治安環境不好的現實。

　　和特朗普死犟到底的個性不同，杜特爾特講錯話後往往會道歉，從對澳死難傳教士到教宗，他的事後道歉也都得到了相關國家和人士的諒解。顯然，菲律賓的這位“準總統”，他的不靠譜言論，既是選舉策略，也是個性使然，更重要的是他在地方執政多年得出來的經驗。他知道菲律賓老百姓真正需要什麼，要什麼樣的領導人。正因為如此，杜特爾特才不憚于大嘴巴，他知道這些不靠譜的言論並不會引發菲律賓民眾的嗆聲與反彈。説其豪賭也好，吃定菲律賓民意也罷，反正杜特爾特是贏了。

　　民主素養較高的美國，雖然民意割裂，但沒有任何從政經驗的特朗普還不是一馬當先逼退了共和黨內的主流派政客！由特朗普可知，菲版特朗普杜特爾特的勝出，並不令人驚奇。

　　存在就是合理，現實必須承認。如果説特朗普的白宮之路還是荊棘滿途，杜特爾特幾乎坐定了菲律賓的總統寶座。當一個城市的市長和當一個國家的總統，畢竟責任是不一樣的，擔當也是有別的。前者只是內政的處理，後者還有外交難題。杜特爾特用鐵腕反腐和打擊罪犯，可以贏得一個城市的民意支持，當地市民也可以原諒其大嘴巴。但是治國則需政治家的智慧與嚴謹，杜特爾特準備好了嗎？

　　尤其外交，杜特爾特真的會斷絕和美澳尤其是和美國的外交關係？或者他親自登上黃岩島去插菲律賓國旗？如果是，他就不是一國總統而是一個莽夫。

　　當然，他在對華關係以及爭議島礁上的立場，也有一定的建設性。對中國而言，這似乎是好事，但中國也必須嘗試著和一位莽夫打交道。畢竟，杜特爾特能夠戰勝其他政治對手登上總統寶座，自然有其政治邏輯，選舉中呈現出來的大嘴邏輯也許是表像甚至是矯飾的。菲律賓是個美式民主國家，不同政黨對政府的掣肘很大，國會對總統的制約力也很強。即使杜特爾特有改善中菲關係的意願，也會受內政外交的牽絆。何況，如此善於挑動民意的大嘴巴總統，也會利用南海島礁製造反華議題，來賺取民意支持。

　　令人不可捉摸的杜特爾特似乎正在調整自己的不靠譜，而開始理性起來。5月16日，杜特爾特表示，他要與中國維持友好關係，並證實他對兩國就領土爭議展開直接對話持開放態度。他還宣稱，中國駐馬尼拉大使將是預計會見的前三位外國使節之一。在中菲關係因為島嶼爭端而陷入困窘的現在，杜特爾特的建設性表態，對中菲關係是個緩衝。

　　觀察家們期待，杜特爾特時代的中菲關係能夠少些衝突和麻煩，多些和平與和諧。但杜特爾特能否讓中菲關係軟著陸呢？（張敬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