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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刊稱以色列國防軍深陷內憂外患:IS或對其下手

2016-06-27 07:11:01|來源:參考消息網|編輯:杜軍帥

  參考消息網6月27日報道 美國《外交》雜誌雙月刊7/8月號發表阿莫斯·哈雷爾寫的一篇文章,正題為《不斷演進的以色列軍隊》,副題為《以色列國防軍適應新威脅》,編譯如下:

  在本雅明·內塔尼亞胡在2009年3月開始其第二個以色列總理任期後不久,他下令全國軍隊制定一個對伊朗核設施實施單邊軍事打擊的計劃。空軍和情報部門立即去開展工作;根據內塔尼亞胡的前任埃胡德·奧爾默特説,準備工作將最終令該國耗費近30億美元。

  當然,以色列從未發動過這樣的攻擊,現在回想起來,內塔尼亞胡和時任以色列國防部長的埃胡德·巴拉克可能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樣的襲擊。但這一威脅卻引起了美國總統奧巴馬的足夠重視,令他加緊了對伊朗的制裁。

  自那時以後,以色列安全機構能夠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其他所有威脅上面。在以色列一直死死盯著伊朗核武器的年頭裏,這些威脅已經與日俱增。

  與此同時,自從2015年10月以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人之間的衝突也愈演愈烈。來自約旦河西岸的青少年不斷發動襲擊。以色列軍方對暴力的回應給其行為準則製造了棘手的問題,而且加大了左右翼之間、宗教與世俗猶太人之間的分歧,而這些分歧正在改造以色列國防軍乃至這個國家本身。以色列國防軍在面對外部威脅的同時,國內問題的重擔也落在了它的肩上。

  以色列的傳統敵人不再像過去那樣構成威脅。在過去幾十年,國防軍唯一遭遇的噩夢是1973年的贖罪日戰爭。當時,敘利亞坦克衝進戈蘭高地,敘利亞突擊隊在突襲中攻佔了赫爾蒙山。而今,經過五年多的內戰,敘利亞已經分崩離析,與以色列爆發常規衝突的風險幾乎煙消雲散了。

  至於仍然由專制老派控制著的阿拉伯國家,它們對與以色列合作變得越來越感興趣。埃及、約旦、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已經放棄了過去那種對巴以衝突的執著,並且基本上承認,他們與以色列共同面對的問題要大於巴以衝突。現在他們的共同問題就是:一方面是伊朗及其代理人,另一方面是“伊斯蘭國”和“基地”組織。

  考慮到以色列安全受到的其他威脅,前景變得更加黯淡了。目前,真主黨和“伊斯蘭國”忙於在敘利亞混戰,顧不上過多地考慮以色列。但是,這兩個團體都宣佈打算在未來攻擊以色列。一旦敘利亞內戰宣告結束,真主黨可能需要時間來重新集結,因此將推遲襲擊以色列;“伊斯蘭國”將可能更快將其威脅付諸行動。

  如果真主黨果真按其所説的那樣對以色列接二連三地發動火箭彈襲擊,以色列的平民生活事實上將陷於停頓,政府將受到巨大的輿論壓力來制止真主黨的襲擊。要做到這一點,它可能派遣幾萬地面部隊深入到黎巴嫩,對真主黨在那裏的基地發動大規模空襲。但是,由於真主黨在人口稠密地區建造了基地,以色列國防軍可能會在這個過程中造成許多黎巴嫩平民死亡。因此,以色列政府將發現自己處於困境,一方面國內需要其採取快速行動,另一方面其戰術遭到國際社會的譴責。更糟糕的是,以色列國防軍將不大可能實現決定性勝利:即使遭到沉重打擊,真主黨仍然能夠向以色列發射大量火箭彈。

  與此同時,巴勒斯坦領土構成了自己的一套問題。至少自2007年哈馬斯以武力接管加沙以來,以色列國防軍就與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密切合作來對抗該組織。

  然而在加沙,以色列國防軍面臨著跟在黎巴嫩一樣的困境:阻止敵人發動攻擊似乎需要以色列發動造成許多平民死亡的攻勢。更糟的是,與哈馬斯之間的衝突可能正在醞釀之中。哈馬斯失去了曾經享有的埃及的支持,而且隨著加沙的日常生活變得越來越悽慘,民眾的不滿情緒也越來越高漲,哈馬斯感受到了壓力,這或許刺激它開始另一輪與以色列的升級行動。

  以色列軍隊不僅要抗衡不斷發生變化的外部威脅,還必須苦苦應對國內社會發生的變化。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以色列還在為生存而鬥爭。大多數以色列男性認為參軍作戰是國家需要和個人願望,大多數女性願意在國防軍中充當非戰鬥支援角色。在大屠殺之後的頭幾十年裏,大多數以色列人認為,為了保護國家,穿軍裝,在戰鬥中受傷是值得付出的代價。

  但是,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這種情緒已經有所減弱。許多以色列人開始反對對加沙地帶和約旦河西岸的佔領,並且對這個國家在1982年與黎巴嫩戰爭中的行動以及在1987年的第一次巴勒斯坦起義中所採取的行動提出質疑。然後在20世紀90年代初,旨在一勞永逸解決巴以衝突的奧斯陸協議達成;與此同時,以色列加深了與美國和一些西方國家的安全、經濟和文化關係。許多以色列人相信,他們的國家可能最終打破看上去無休無止的衝突怪圈。但是,他們的美夢破滅了:1995年,時任以色列總理的拉賓遇刺;第二次巴勒斯坦起義從2000年持續到2005年。儘管如此,許多以色列人保留了對自己國家軍事行動價值的懷疑。

  與此同時,軍方的人口構成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如今,只有73%的合格以色列猶太男子和58%的合格以色列猶太女子在國防軍中服役,這是歷史上的最低點。許多猶太男子不服兵役是因為他們是極端正統派和非猶太複國主義者;根據與政府達成的長期協議,他們免服兵役,以便能夠繼續其宗教研究。同時,猶太婦女只要簡單地宣佈自己是宗教人士就可以免除兵役了,即使她們是猶太複國主義者,並且不是極端正統派。這類免除令許多世俗派人口感到不滿,尤其是子女到了服兵役年齡的父母。

  近年來發生的另一重大變化是自由派世俗猶太人越來越不願意在戰鬥部隊中擔任軍官。而越來越多右翼宗教猶太複國主義者填補了這些空缺,在國防軍精英作戰部隊中佔據高位。這一變化引發一些潛在的問題。這是可以想像的,例如,由宗教右翼以色列人組成的部隊可能不會服從拆除約旦河西岸猶太人定居點的命令。高度宗教化的男兵也可能在與女兵互動時産生問題。

  以色列人對國防軍表現的批評之聲也越來越大,特別是在2006年的黎巴嫩衝突以及2014年在加沙的軍事行動;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大多數以色列人認為他們的國家在結束衝突時只打了個平手。許多納稅人現在也很難理解為什麼年度預算高達80億美元的軍隊難以擊敗規模小得多、技術上落後得多的對手,如哈馬斯和真主黨等。如果與真主黨爆發另一場戰爭,公眾的期望與軍隊擊敗非常規對手的能力之間的差距可能變成一個嚴重得多的問題,因為大多數以色列人未能認識到真主黨的能力有多大,以及近年來該組織的野心變得多麼膨脹。

  為了應對這些變化,國防軍引進了一個五年精簡計劃。到2017年,國防軍預計減少4.5萬人——軍官減少5000名。空軍已宣佈報廢幾十架40年機齡的戰機,其中包括一些較老的F-15和F-16戰鬥機,並且計劃從美國購買至少兩個中隊(大約50架)的新F-35戰鬥機。國防軍高層還承諾在以色列的網絡戰和情報部隊慷慨投入。

  不過,國防軍高層承認,其技術實力可能還不足以讓它戰勝非常規敵人。為了填補這一差距,國防軍的訓練重點重新放在打擊遊擊隊風格的對手上面;升級其地面部隊結構;修訂其作戰計劃。最後,以色列空軍、陸軍和情報單位正致力於提升一旦與真主黨爆發衝突時的協調和共享情報的能力。

  然而,這些改革儘管重要,但是無助於國防軍解決其最迫在眉睫的挑戰:去年10月,猶太極端人士試圖進入聖殿山進行禱告,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因此暴力事件激增。

  到目前為止,以色列避免了集體懲罰,比如説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巴勒斯坦起義期間拒絕允許巴勒斯坦人在以色列工作。以色列國防軍還堅持維持其與巴民族權力機構的安全部門的合作。在去年10月份之後的幾個月裏,以色列安全機構挫敗了越來越多的襲擊事件,基本上是通過監督社交媒體。

  但是,這一切未能減少以色列境內的焦慮,巴勒斯坦人的襲擊行動激起了以色列平民和官員歇斯底里有時甚至是種族主義的反應。

  2015年4月就任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的蓋迪·埃森科特目前面臨兩個主要挑戰:保衛軍隊及其道德準則免遭來自左右翼人士的批評,並且為幾條不同且不確定的戰線上的戰爭做好準備。到目前為止,他的這項任務完成得很好。但是,他越來越發現自己與許多以色列公民、許多保守派政界人士以及最重要的是與他的一些軍人産生分歧,這些人更願意先向巴勒斯坦襲擊者射擊,然後再問問題。在以色列國防軍應重新裝備自身以抗衡新的一套外部威脅之時,它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新的、不舒服的角色——以色列民主的最後守門人之一。(編譯/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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