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萬科“大片”如何詮釋資本之力

　　昨天（6月26日）房地産大鱷萬科董事長王石在微信圈中發佈的一段話在網絡上廣為流傳。其中“還能説什麼”的言詞，被認為是萬科管理團隊力圖引入深圳地鐵的重組預案即將告吹的信號。

　　王石的上述慨嘆不是沒有緣由。據萬科A公告稱，萬科近日收到公司股東（寶能旗下兩家公司）鉅盛華及前海人壽發出的關於提請公司董事會召集2016年第二次臨時股東大會，提請罷免包括王石在內的10位董事和2位監事的告示。有議者將寶能的這個告示稱為“血洗萬科董事會”。

　　實際上，就在一週多以前，寶能還對萬科引進深鐵的重組方案投下了贊成票。但是，自6月23日晚發佈反對萬科牽手深鐵的聲明之後，萬科這部“大片”的情節迅速演繹至高潮。在萬科第一大股東寶能突然出手發力，反對萬科重組之後，萬科第二大股東華潤隨即發佈公告力挺寶能。人們注意到，萬科第一大股東和第二大股東發佈的兩個公告之間的時間差僅為半個小時。

　　也正是這半個小時的時差，引來了萬科現任獨董華生的質疑。華生就此評論道，華潤與寶能被指存在關聯和交易，是否已經涉嫌形成關聯和一致行動人關係？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探究，許多原來不清晰和不可理解的現象的確有了合理的解釋。華生指出，在未披露關聯關係的情況下，華潤方面與寶能對萬科的股票你增我持，或已涉嫌違法違規，可以被要求投訴調查……

　　萬科這部“大片”，起始就有不尋常之處。按照萬科“事業合夥人大會執行委員會”今天寫給“萬科合夥人”的公開信説，1988年萬科進行股份制改造時，以王石為首的萬科創始人團隊放棄了唾手可得的股權，形成了如今的公司架構。據這份公開信説，萬科創始人團隊之所以放棄股權，是為了避免公司成為少數創始成員乾綱獨斷的僵化組織，以建立中國企業當中的平等文化、簡單的人際關係和有效的糾錯機制。

　　據説，萬科的企業架構及其文化，“吸引著一批批優秀的理想主義者加入萬科”。不過，這可能也正是萬科“大片”演繹至今日地步的重要原因。在資本橫行的市場上，理想和情懷就如同眼淚一樣，從未被市場所採信。尤其是，在發育欠佳的市場上，理想和情懷與所謂“野蠻人”的較量，一開始就已定出勝負。

　　更況且，在市場上，人們並不在意資本的出處，這也正如同在戰場上不問英雄之出處一樣。“野蠻人”和“文明人”的身份，除了能賺取到不能左右資本的同情以外，並不能削弱資本之力。至於上述公開信所述在過去“28年中，我們這個行業誕生了難以計數的億萬富翁，卻並不包括全球最大房地産企業管理團隊中的任何一人”，也同樣不能改變被資本定奪了的事實。

　　萬科“大片”，給中國人上了寶貴的一課。無論這部“大片”情節如何跌宕起伏，都將向人們詮釋市場與道德的一致性：符合市場的，才是符合道德的；出於道德的動機而決定市場行為，最終也必然走到道德的反面。不是麼？只有依據通識建立起合理合法的公司架構，萬科“事業合夥人大會執行委員會”公開信所説的“我們收穫了客戶的滿意、社會的尊重、成功的喜悅、無價的友誼，以及無數個幸福快樂的日日夜夜”才能長久，才能被堅持，也才能有善終。

　　也由此，現在就來推測所謂“野蠻人”手裏的資本就一定做出與“文明人”手中的資本相反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收穫滿意、尊重、喜悅、友誼，未免言之過早。（作者 光明網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