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重推“零問題”外交？

　　7月13日，土耳其總理耶爾德勒姆在發表電視講話時表示，“我們需要擴大朋友圈，我們恢復了與以色列、俄羅斯的關係，現在我確信我們將恢復與敘利亞關係的正常化。”“我們發展與地中海、黑海沿岸鄰居國家之間友好關係的目標不會改變。”半個月的時間，土耳其改善了與以色列、俄羅斯的關係，向埃及示好，如今總理耶爾德勒姆此番針對敘利亞及其他周邊國家的表態則更耐人尋味：土耳其在重推“零問題”外交？

　　2002年上臺執政後，正發黨積極推動“零問題”外交，修復與敘利亞的關係、與伊朗、希臘及俄羅斯修好，並且在塞浦路斯問題展現出新的姿態。通過改善與周邊國家的關係，土耳其為發展爭取到較為有利的外部環境，地區影響力明顯提升。

　　然而，中東變局以來，土耳其通過“零問題”外交積累起的地區影響力逐步消逝殆盡。由於在敘利亞問題上出現誤判，對支持反對派推翻阿薩德政權過於樂觀，土耳其因此陷入了敘利亞亂局的“泥潭”，外交日益孤立。在難民問題上，土耳其雖與歐盟簽署難民協議，但土領導人在國內議題上的強勢使難民協議遲遲難以落實。在對待庫爾德武裝問題上，土耳其與美國對敘利亞庫爾德民主聯盟黨等武裝勢力的性質認定存明顯分歧。在打擊伊斯蘭國問題上，土耳其的曖昧態度惹爭議，其擊落俄羅斯戰機使兩國關係降至冰點。在亞美尼亞問題上，土耳其與德國的關係也變的緊張。因支持埃及穆兄會，土耳其與塞西新政府關係處於緊張之中。環顧周邊，土耳其外交從“零問題”演變成“零朋友”。

　　伴隨外交上孤立，土耳其的安全局勢也發生惡化。土耳其曾對伊斯蘭國持曖昧態度，企圖利用伊斯蘭國勢力去壓制敘利亞庫爾德武裝。自去年加入打擊伊斯蘭國的國際聯盟後，土耳其遭到伊斯蘭國的多次恐襲報復。去年10月在安卡拉火車站以及近期在阿塔圖克國際機場發生的恐怖襲擊造成大量人員傷亡，耶爾德勒姆新政府面臨嚴峻挑戰，打擊伊斯蘭國成為新政府的重要任務。然而，打擊伊斯蘭國並非一國之力所及，需要加強國際協調與合作，這也是土耳其改善與以色列、俄羅斯關係的重要原因之一。

　　隨著敘利亞局勢的演變，土耳其正面臨它所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獲得俄羅斯支持的阿薩德政權地位得到鞏固、敘政府打擊“伊斯蘭國”不斷取得進展、被土耳其視為“恐怖分子”的敘北部地區庫爾德武裝勢力正逐步坐大，敘利亞局勢正向著有利於阿薩德政府的一方偏轉。隨著伊斯蘭國勢力範圍的收縮，各方都在謀劃敘利亞問題的走向，土耳其繼續支持反對派推翻阿薩德政權的前景日益暗淡。耶爾德勒姆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採訪時表示，只有阿薩德改變行動，土耳其才會改變對阿薩德政府的政策，這與之前堅持其必須下臺的立場有所讓步，為土敘關係的改善帶來一絲轉機。

　　耶爾德勒姆新政府調整外交政策的進程已經開啟，如若土敘關係取得突破，土耳其的外交格局將大為改觀。這股外交調整的旋風也頗具當年“零問題”外交的力度，但此刻土耳其面臨的地緣政治環境已全然不同，改善與周邊國家的關係可以改變孤立的外交局面，而若想重振地區大國的雄風，恐怕只會成為一廂情願的念想。（許啟啟 中國外文局對外傳播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