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化解“一帶一路”威脅論?
“一帶一路”旨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並融通中國夢與沿線各國夢想,成就人類和平與發展的共同願景。可以説,自提出以後,“一帶一路”伴隨著中國崛起的全過程。反過來説,也伴隨著“中國威脅論”的全過程。
一
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中國威脅論的體現——“一帶一路”威脅論也逐步呈現出來。概言之,有如下幾種代表性表現:
(一)過剩産能威脅論:歐盟將是否給予中國市場經濟地位與中國過剩産能聯繫在一起,擔心中國鋼鐵等過剩産能像洪水一樣涌向歐洲市場,造成重大的經濟、環境和社會後果。一些中國人強調“一帶一路”為解決中國過剩産能,為此製造了口實。
(二)地緣政治衝突論:美國是海上霸主,認為海洋是通的,而陸上不通,搞互聯互通情有可原。為此,美國的戰略考量是鼓勵中國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一是希望中國陷入阿富汗泥潭,或進入其他地緣版塊交接帶和文明斷裂帶而不能自拔,力推 “一帶一路”與2011年美國新絲綢之路計劃對接,希望中國去穩定阿富汗,最好陷進去。二是擠壓俄羅斯地緣空間,引發中俄對抗。俄羅斯的寬軌鐵路延伸之處就是其傳統勢力範圍。中國修高鐵和其他歐亞基礎設施,就是在解構俄羅斯影響力,必將引發中俄衝突,美國可坐收漁利。這樣,海上聯合日本阻撓中國走向海洋,引導中國走向歐亞大陸與俄對抗,兩面夾擊,阻止中國挑戰美國霸權。
(三)文明衝突論:“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多為文明斷裂帶、版塊交接處,蘊含巨大安全風險,造成“文明衝突”。
(四)國際秩序另起爐灶論:美國戰略界擔心中國通過亞投行、“一帶一路”等另起爐灶,挑戰先行國際體系,搞新的國際秩序。
(五)中國模式輸出論:美國學者福山撰文提出,“一帶一路”倡議標誌著中國有史以來首次在設法向其他國家出口自己的發展模式。中國發展模式的根基是政府主導的大規模基建投資——公路、港口、電力、鐵路以及機場。如果“一帶一路”倡議達到中國策劃組的預期,那麼從印尼到波蘭,整個歐亞大陸都將在未來二三十年內發生變化。中國模式將在國外盛行,為沿線國家增加收入並因此産生對中國産品的需求。如果美國不行動起來,就有可能將歐亞大陸以及世界一些重要地方的未來拱手讓給中國還有它的發展模式。
(六)經濟帝國主義論:不少亞洲國家將“一帶一路”與日本大東亞共榮圈聯繫,擔心中國效倣日本當年,搞經濟帝國主義。
(七)生態習俗破壞論:比如美國基金會資助中國學者研究密松水電站,認定破壞當地風水,導致該項目流産。
(八)朝貢體系復活論:不少人簡單將中國古代的天下主義狹隘理解為中國中心論,認為互聯互通導致“條條大路通北京”,激活朝貢體系。
(九)分而治之論:比如歐盟對中國-中東歐合作(16+1)的擔心,中國與當地合作,破壞地區治理,對歐盟分而治之。
(十)黃禍論:俄羅斯遠東、中亞地區,地廣人稀,擔心中國人通過建設“一帶一路”乘虛而入。哈薩克斯坦曾發生遊行,反對土地私有化,擔心中國人過去購買或租借土地,導致中國人蜂擁而至,賴著不走。種種“一帶一路”威脅論,歸根結底是質疑中國企圖或懷疑中國知行合一的能力與意志,尤其是NGO煽風點火,助長了上述擔心。比如,“中巴經濟走廊”最大交通基礎設施項目——白沙瓦至卡拉奇高速公路項目(蘇庫爾至木爾坦段)開工儀式時,信德聯合陣線、俾路支共和黨等組織此起彼伏地發動小規模反華遊行示威,聳人聽聞説什麼巴基斯坦債務負擔,受中國控制,缺乏透明度,損害其利益等。中泰高鐵一波三折,就有美國支持的NGO在搗亂。保護大象的NGO説,修了高鐵,影響大象生活;保護青蛙的NGO説,修路影響青蛙遷徙……
二
當今世界,許多人把美好期望寄託在中國,寄託在“一帶一路”身上。比如,黎巴嫩孔子學院外方院長提出,21世紀是中國世紀,“一帶一路”是中國世紀來臨的標誌,為此黎巴嫩必須抓好“一帶一路”機遇。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中國成功脫貧致富吸引他們,另一方面是對美西方的絕望,比如西亞北非的“阿拉伯之春”演變為“阿拉伯之冬”。再比如,美國獲知中國要在吉布提建軍事後勤保障基地時,曾派大使阻撓,但吉布提總統堅定地説,“我們給西方一百多年機會了——美法長期租借吉布提作為軍港,可是吉布提發展起來了沒!20世紀50年代,吉布提人均GDP與新加坡相差無幾(1700 vs.2300美元/人),如今新加坡是人均近6萬美元,而吉布提卻成為世界窮國!”。越來越多的實例表明,各種勢力正行動起來,利用中國積極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決心,訛上中國,訛上“一帶一路”了。一些人捕風捉影,不斷拿“一帶一路”項目——如中泰高鐵、斯裡蘭卡港口建設——説説事兒,乘機要挾中國——不一定是當地反對派,很可能是背後的西方勢力。儘管中國不搞零和博弈,主張建立新型國際關係,但美國選舉就愛拿中國的“一帶一路”説事兒,博眼球。這就需要我們,提出落實“共商共建共享”的路線圖,推進進機制化建設,通過項目擔保、再保險等方式,預防和化解風險。最重要的是,建設“一帶一路”是要確立持久戰思想,不能急功近利,而應步步為營、久久為功,推行類似改革開放的試點推廣、循序漸進模式。形形色色的“一帶一路”威脅論反過來提醒我們,一定要堅定信念,堅持“企業主體、政府服務、市場原則、國際標準”,切實貫徹好、實施好“共商共建共享”原則。中國企業要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當地社會組織,NGO打交道,對“一帶一路”帶來的好處、機遇話不能講得太滿,要留有餘地,充分估計各種突發、意外事件,防止少數人綁架“一帶一路”項目,毀壞“一帶一路”聲譽,防止“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成為國內鬥爭、利益糾紛的犧牲品。
三
英國學者安東尼·史密斯在《民族主義:理論,意識形態,歷史》中指出:“英國人與德國人、法國人沒有共同的神話、象徵和歷史記憶,也沒有共同的黃金時代能夠用來激起這些國家民眾的共鳴。”這才是英國脫歐的根源。這也提醒我們,”一帶一路”建設的民心相通之道,不只是加強相互了解,更在於創造共同歷史記憶、共同身份、共同的輝煌。 ——共同歷史記憶:中國考古學者、藝術人士等要走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幫助他們喚醒絲綢之路歷史記憶,塑造共同的回憶。中國敦煌莫高窟經驗可幫助沿線國家保護、修復其歷史文物。中國歷史學家、語言學家應幫助沿線國家闡述其歷史,告別西方殖民遺産和中心論情結,塑造共同的絲路歷史記憶。 ——共同身份:通過三體——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塑造沿線國家共同身份,從古代的絲路人到今天一帶一路人,超越國家與民族隔閡,著眼于整體身份建構。 ——共同的輝煌:共商、共建、共享也是為引領共同的文明復興和輝煌未來。只有將各自的未來鉚在一起,才能同心共建一帶一路,共同迎接“一帶一路”時代美好明天。總之,不能把好經念歪了,這“三個共同”才是破解中國威脅論、“一帶一路”威脅論之道。(王義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