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蔥油餅，簡單關停是一種損失

　　上了BBC，一時間紅得發紫的上海阿大蔥油餅，因無照經營近日陷入關停困境。不開吧，名聲在外，慕名前來的市民難以割捨，可繼續開下去，無照經營的事怎麼辦？污染怎麼辦？居民的投訴又怎麼辦？

　　居民的投訴和城管的執法都在情理之中。城市規則本身就是權利和責任妥協的産物，誰也沒有權利要求誰必須作出犧牲。老人的境況不好，值得社會關注，伸出援手，但這也不是居民忍受油煙噪音問題的理由。

　　執法部門的處理意見很明確，並不是不能做，只是需要一個正式的場所，不能開在居民區；也不是做蔥油餅本身有什麼問題，而是需要履行一定的程式，納入必要的監管中。執法部門的表態中規中矩，沒有多少可質疑的地方。居民維護的是自己的權益，執法部門體現的是法律的剛性。這兩者的一個共同點就是，不能用同情代替問題的解決方案，不能用感情來覆蓋權利。

　　網開一面的結果常常是破綻百齣。蔥油餅行，生煎包為什麼不行呢，阿大可以，阿婆為什麼不可以呢？

　　我們不得不承認，有些傳統的東西，已經不適合現代社會。東西可以傳統，但做法必須現代。人們懷念蔥油餅的老味道，恐怕很少有人能接受油煙四處飛揚的場面。老手藝人值得尊敬，但人們還是希望有一套辦法來約束手藝人的行為，而不僅僅依靠口碑。比如夜宵攤點，搭個篷子就開張，不顧污染的問題，不問居民的意願，聽之任之肯定是不行的。

　　走規範化的道路，這當然會增加成本，可如果一樣東西它真的很有市場，它其實是有溢價能力的。當然這種溢價能力未必能覆蓋成本，那就可能需要政府社會伸出援手了。要幫可以，但幫也得有幫的方法。居民區不可行，能不能找一家店面？店面租金成本太高，那能不能整一個小吃市場？很多國家都有這樣一個集市類的小吃市場，各種傳統小吃，政府統一規劃，將民間藝人集中在一起，既解決了他們生存之憂，也滿足了市民的口福，説不定也能成為一大旅遊景點，給單調的上海增添幾分亮色，豈不是一舉多得。

　　作為弱勢群體，政府也有責任幫助阿大老人，在政策上傾斜一點適當照顧一下，不僅是合情的也是合理的，這不構成對規則的破壞，反而是規則的有益補充。承認這種兩難比一味地開綠燈，或者一味地禁止要好得多。它有助於促使社會反思什麼産的辦法可以既能讓傳統手藝生存下去，又不至於破壞城市規則。

　　阿大蔥油餅難覓棲身之所，相信面臨同樣困境的遠遠不止阿大一家。被網友評為“上海灘十碗最好吃的餛飩”之一的人氣美食“夢花街餛飩”，也因為同樣的問題被責令停業。上海的城市發展本身就是文明融合的過程，全國各地小吃都能在上海找到自己的市場。讓它們自生自滅，一關了之，顯然不符合社會的期待，也不利於維持文明的多樣性。

　　每一家傳統人氣美食的關停其實都是上海的損失，多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解決辦法就不會那麼單線條。（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