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有關南海講話有何玄機？

　　近日，隨著杜特爾特訪華帶來的中菲關係的改善，美國在南海糾集東盟國家圍堵中國的圖謀面臨破産。然而，美國不甘心失敗。據美聯社10月25日報道，美國國務卿約翰·克裏在訪問越南，與越南共産黨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丁世兄會談表示，美國和越南共同承諾在有爭議的南中國海地區維護法治。幾個月之前，美國總統奧巴馬訪問了越南，取消了對這個前敵對國家的武器禁運。

　　克裏的講話大有玄機。首先是對象的選擇。越南作為一個陸緣型的海洋國家，不僅具備濃厚的海洋意識，並在此基礎上形成其海洋政策和海洋戰略。越南是一個發展中國家，而且國土面積、人口數量、經濟規模都有限，因此，儘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越南必然要成為一個依賴海洋通道的外向型經濟的現代海洋國家。早在20世紀60年代初，潘尼迦在論及中國歷史上的航海傳統和海洋政策將會出現復興時，曾指出不應該忽略越南，認為越南地處要津，足以控制南海。70年代至80年代的冷戰中後期，美國與蘇聯在南太平洋爭奪勢力範圍時先後使用和經營金蘭灣，這足以顯示越南對這個區域戰略的價值。即便是冷戰結束以來，包括美、俄，以及印度和日本依舊覬覦金蘭灣，越南海洋地位再次成為焦點。越南完全有機會進一步利用大國平衡外交政策，提升其在海洋政治舞臺上的地位。

　　杜特爾特在近日訪問北京時，宣稱要與美國“分道揚鑣”，並且與中國建立新的特殊關係，使美國在海上包圍中國的島鏈出現缺口。面對在東南亞遇到的這些挫折，美國將尋找一些新的外交和戰略機會。克裏的此番發言可謂正中越南下懷：越南國防部官員曾稱，只要能給亞太地區帶來和平、穩定和繁榮，越方將支持美國和其他夥伴干預亞太地區。作為與其他國家聯合牽制中國的一環，越南今年3月在金蘭灣開放了可供大型艦船和民間船舶利用的國際港。4月，日本的護衛艦停靠金蘭灣。本月2日，美國海軍艦船也停靠金蘭灣。越南9月發佈首個有關國際形勢等問題的“外交藍皮書”，明確指出南海問題是與中國的雙邊關係中最大的懸而未決事項。另一方面，藍皮書也顧及中國的重要性，強調防止南海問題對中國與越南之間的友好、對等和互惠合作産生影響。克裏的表態對越南而言可謂是瞌睡時掉下個枕頭。雙方在此問題上有一拍即合的可能性。

　　其次是手段的選擇。克裏宣稱要在南海地區維護法治。隨著《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權威的確立，海洋法已經成為當代海權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海洋法的實施並不意味著所有國家的海權都因此得到了發展，而是善於利用並且具備相當海上實力的國家才因此擴大了自身的海權。美國在此時提出法治，就是要以法律作為手段，慫恿越南在海洋問題上向中國發難。參考菲律賓一手炮製的南海仲裁案，可以看出美國的陰險用心：如果能夠給中國造成實質性損失最好，如果不能，也能糾集一幫諸如日本之流的跟班對中國在國際輿論上進行圍攻，使其疲於應付。此外，以法治作為口號，有利於美國和越南佔領道義和輿論的高地，對中國進行攻訐。

　　然而，克裏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首先，在南海地區，人心思和是大趨勢。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高調訪華就是其中一個例子。而越南近年來埋頭于經濟建設，恐怕也不願意地區局勢動蕩，金蘭灣接受中國軍艦停靠就是其發出的一個信號。越南也許會在一定程度上配合美國在海上圍堵中國，但不會愚蠢到當美國的馬前卒全力與中國對抗——這個成本太大，它負擔不起，何況也贏不了。其次，法治與否不是美國説了算。一個在公海上肆意攔截他國民用船舶（中國貨船“銀河”號）並危害他國軍艦安全航行（美海軍巡洋艦“考彭斯”號攔截中國海軍“遼寧”號航母編隊）的國家是對世界海洋體系自由航行的最大危害，現在由它在南海進行所謂“法治”，總讓人感覺荒唐可笑。也許，這個國家離開南海之後，該地區的和平與法治就能很快建立起來。（馬堯 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特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