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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就業不是一場説走就走的任性旅行

2016-11-11 08:41:56|來源:中國青年報|編輯:王瑞芳

  在成為“寡姐”之前,斯嘉麗·約翰遜曾經至少兩次扮演畢業後沒有找工作、出門旅行的年輕女孩。一次是《迷失東京》,剛畢業的大學生隨著攝影師老公到東京,無所事事地閒逛;一次在《午夜巴塞羅那》裏,她是個“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大學畢業生,跟著閨蜜到巴塞羅那度過夏天。

  今年的畢業季流行起“慢就業”概念,指畢業後不急著找工作,可以遊歷,可以晃蕩,也可以只思考人生,等想清楚了人生方向,或者等到了合適的機會,再安定下來工作賺錢。想好了再決定,不把自己困在可能會後悔的選擇裏,從容不迫,聽起來倒是一著很明智的棋。

  不過,想想約翰遜電影中的兩次“慢就業”,或許真的沒那麼田園牧歌。迷失東京的姑娘剛到酒店,就哭著給心理醫生打電話,因為對前途感到茫然,她近乎顯露出抑鬱症前兆,即便遇到了惺惺相惜的中年大叔,迷茫感還是沒有消失;遊歷巴塞羅那的約翰遜談了一場三人行的戀愛,但離開時,仍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文藝片導演真是挺煩人的,他們太會洞察人心深處的騷動,騷動落幕後,導演又會安排一切回到起點。生活還在繼續,困惑永無止境。

  很難判定現下的“慢就業”是形勢所迫還是主動選擇。畢竟,全球整體經濟形勢處於低迷時段,世界各地的年輕人都在為找工作發愁。光靠文憑找工作愈發不現實,刷個“副本”、培養點新技能什麼的,也是一種選擇。也有人不將就,寧缺毋濫,跟找對象似的,於是就“剩”下了。小清新點的人,既然看不清未來的方向,那寧願去流浪。

  “慢”還是“快”,説白了都是個人選擇。不過我仍舊主張,只有當它真的是一種“選擇”的時候,“慢就業”才是健康的。所謂“選擇”,最基本的一點,它應該是一張大藍圖的一部分,在這個空當裏,想要做什麼,有什麼目標,總得框好了。只有這樣,每到一處,每做一件事,才有章法,才知道有沒有偏航,該不該止損。

  “慢就業”在西方的鏡像“間隔年”,其起源多少和上世紀60年代的嬉皮士文化有關。崇拜無聊和頹廢的青年,自然是不想工作的。所以“間隔年”在文化溯源的層面,多少和迷茫有關。但“間隔年”的文化成熟之後,就不只是迷茫和醉生夢死了,它更多的是一種探索,或者是給自己蓄電的過程,不管是補充技能還是補充元氣,總之不是逃避糟糕的現實。暫停鍵總不可能一直按下去,對吧?

  所以説,“慢就業”或“間隔年”,都不太可能是一場説走就走的任性旅行,它總需要一些條件的支撐。

  比如説要有可靠的大環境。與“慢就業”協調一致的大環境,是豐富的可能性。如果社會成熟、福利週全,不用時刻擔心機會像流沙一樣抓不住,那麼“慢就業”才真談得上是從容。今天,“慢就業”這種事物之所以被視為特立獨行,除了文化與傳統因素,可能還源自這個時代充斥的不安全感。房價與物價飛漲,帶來的不僅是巨大的壓力,更是收窄的選擇空間。仿佛你只有不停往前奔跑,才可能抓住體面生活的機會。在一個可能性並不多的大背景下,如果選擇“慢就業”的人增多,似乎不是什麼令人欣喜的現象。慢著慢著,或許“慢就業”就會成為一種變相的失業。

  再比如更現實的,總得有辦法養活自己吧。吃不飽了,大概也沒有力氣思考人生。能邊打工邊看風景邊思考人生當然很理想,但恐怕啃老也很常見吧。工薪階層的孩子,如果不能保證自己吃得飽,還是別選擇“慢就業”了。為了您的“高瞻遠矚”,拖累了父母,可不是負責任的行為。

  對一切看上去很美的東西,保持審慎總是沒錯的。要知道,迷失在東京的約翰遜,若不是有攝影師丈夫供養,估計也沒心思和大叔蓋棉被純聊天。據説西方有句話,叫“我努力考上醫學院、建築學院,是為了賺很多錢,這樣我的孩子就能學藝術”。所有的選擇,都得考慮個發展階段,不論是大環境層面的,還是家庭與個人層面的。以為“慢就業”是一曲田園牧歌?真是想多了。(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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