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組合將引領美國貿易政策去向何方？

　　1月3日，特朗普過渡團隊宣佈羅伯特·萊特希澤將出任美國首席貿易談判代表，在未來四年領導美國貿易辦公室這一重量級的內閣行政機構。現為世達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的萊特希澤長期倡導貿易保護主義，對中國持批評態度。此前，特朗普已經選擇對華強硬派人物納瓦羅和羅斯，分別擔任白宮國家貿易委員會主任和商務部長的職務。在上述背景下，有關特朗普就任總統後，將對包括中國在內的貿易夥伴高舉保護主義大旗的擔憂四起。許多美國主流經濟學家也表示擔憂，貿易保護主義或將給美國及其貿易夥伴帶來兩敗俱傷的苦果。

　　綜合來看，特朗普在其高級貿易顧問團隊的人員選擇上，依然延續著他一直固守的幾條“選將法則”。萊特西澤、納瓦羅和羅斯各自人生經歷、職場閱歷雖各不相同，但在特朗普選將標準這一問題上卻有著較高契合度。

　　第一，上述三人均是特朗普的“鐵粉”，對特朗普絕對忠誠。

　　早在2011年，在特朗普尚未打定主意參與總統大選角逐之時，萊特希澤就在當時《華盛頓郵報》的一個專欄裏撰文，公開捍衛特朗普關於自由貿易的觀點。儘管特朗普的觀點並不為美國主流經濟學家所稱道，萊特希澤依然選擇堅定不移的支持特朗普。同樣是在2011年，當時還是加州大學經濟學教授的納瓦羅給特朗普寄出了一封自薦信。在信中，納瓦羅除了感激特朗普對《致命中國》一書的賞識，更明確表達了自己對特朗普一系列觀點的認同和支持。自這封信之後，納瓦羅不僅與特朗普建立了聯繫，更由此平步青雲，從一個非主流經濟學家搖身成為特朗普的高級貿易顧問。羅斯與特朗普更是多年老友，親密關係自不待言。

　　第二，上述三人的貿易政策主張與特朗普高度接近。

　　萊特希澤是貿易保護主義的堅定擁躉，一向主張提高進口稅以保護美國國內工業。對於中國，萊特希澤持批評態度，其對中美貿易的看法與特朗普“中國正在利用貿易協定揩油”的觀點高度一致。此外，萊特希澤曾在裏根政府時期擔任美國貿易談判副代表，是一位國際貿易的談判高手。上世紀八十年代，在日本經濟如日中天，對美國世界經濟霸主地位構成挑戰甚至呈現出“日本即將買下美國”之態勢時，萊特希澤主導了“廣場協議”的簽訂。特朗普曾在一份聲明中毫不吝嗇的表達了對萊特希澤能力的讚賞，認為他將“幫助美國扭轉失敗的貿易政策”。

　　在競選期間，經濟學家出身的納瓦羅一直擔任特朗普競選團隊顧問一職。特朗普許多耳熟能詳的競選主張，均是出自納瓦羅的之手。與此同時，納瓦羅也是對華強硬派人物的代表，他曾撰寫出版《致命中國》而得到特朗普的讚賞。即將出任商務部長的羅斯，在2016年5月加入特朗普競選陣營後，一改往日對中國文化的癡迷和對中國經濟五年計劃的讚美態度，對華立場逐漸轉向強硬並與納瓦羅日趨接近。

　　第三，不同的經歷背景令上述三人既可以合作也可以互補。

　　同為貿易專業人士，納瓦羅來自學界，羅斯來自商界，萊特希澤擁有豐富政府部門任職經驗和國際貿易談判經驗。對於“商人總統”特朗普而言，上述三人的經歷背景既可為其合作打下基礎，也可彌補相互短板，形成有機互補。上述三人構成的貿易“三叉戟”組合或許是特朗普心中貿易政策走向最為正確的打開方式。

　　短期來看，“三叉戟”組合的任命或將預示著貿易保護主義時代的到來。特朗普就任總統後，為兌現其競選承諾，必將對助其入主白宮立下汗馬功勞的“鐵銹帶”選民投桃報李。因此，在未來一段時間內，美國貿易政策保護主義抬頭趨勢將進一步增強，鋼鐵等傳統行業或將成為首當其衝的對象，美國與中國等貿易夥伴國的貿易摩擦將會增多，烈度也將增大。

　　長期來看，“三叉戟”組合或將成為未來國際貿易交往中，特朗普打造貿易新規則，重塑美國貿易強勢地位的一種嘗試。客觀而言，對於那些已獲得國會批准的貿易協定，特朗普政府全盤推翻的難度非常大。此外，在“三叉戟”組合中，萊特希澤是唯一擁有政府工作經驗的人選。此外，萊特希澤還擁有長達20年的鋼鐵行業貿易顧問和豐富的貿易法知識儲備，其性格特點也是十分精明，積極進取。在上述背景下，萊特希澤或將動用一切資源，逐漸成為“三叉戟”組合的主導人物。特朗普政府的貿易保護主義傾向也很有可能與萊特希澤美國貿易談判代表的職能有機匹配在一起，更多的在未來貿易談判中發力，助力美國實現“再次偉大”。

　　目前，中國已經成為美國第一大貿易夥伴，中美經貿關係一直都是中美關係穩定的“壓艙石”。儘管兩國在日常貿易往來中難免産生摩擦，但若一味人為製造事端甚至挑起貿易戰爭，其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中美關係的穩定發展也將受其連累。此外，從全球貿易的角度來看，貿易保護主義政策也將損害美國與墨西哥、日本等重要貿易夥伴的關係，這恐怕不是篤信“實用主義”的特朗普所喜聞樂見的。（周佳苗 南京大學國際關係研究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