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選誰主沉浮

　　法國總統選舉首輪投票剛剛結束，勝出的“前進”運動候選人埃馬紐埃爾·馬克龍和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候選人瑪麗娜·勒龐將進入第二輪投票一決高下。

　　對中國來説，這次法國大選非常值得關注，因為選舉結果事關中法關係未來走向，並可能直接影響我們方方面面的生活。

　　就建設法中關係而言，幾位主要總統候選人的態度大致分成兩派：

　　一派是合作中有防備，即基調上重視開展對華合作，但也注重保護法國利益。強調法中合作應“平衡和對等”。

　　這一派的代表是號稱跨越“左右之分”的“前進”運動創立者、法國前經濟部長馬克龍和傳統右翼共和黨代表、法國前總理弗朗索瓦·菲永。

　　馬克龍曾公開聲明，希望在教育和應對氣候變化方面，與中國加強合作，並繼續在核能等領域保持長期以來的合作勢頭。他的親信幕僚、外交政策顧問奧雷利安·勒舍弗裏爾也強調，和中國建設可持續發展的關係已是法國政商界的廣泛共識。如果兩國經貿存在不平衡，馬克龍會注重在歐盟框架下通過和中國“對話”解決問題，不會輕易選擇提高關稅甚至打貿易戰。

　　與此同時，馬克龍在“白紙黑字”的競選綱領中也有不少針對中國的主張。比如，他支持“購買歐洲貨法案”、主張應強化歐盟反傾銷工具、建議設立“歐盟貿易檢察官”以審查歐盟外國家是否遵守經貿合作承諾以及主張在歐盟內設立外資投資監管機構等等。

　　另一派的態度則是防備中有合作。也就是説，基調上將中國視為競爭對手，認為法國在與中國經貿合作中利益受損，要高舉保護主義旗幟。但在實際執政中，可能會出於現實需要，對中國企業和中國投資進入法國的態度有所緩和。這一派的典型代表就是極右翼“國民陣線”領導人瑪麗娜·勒龐。

　　不過，假如瑪麗娜·勒龐當選總統，現實考量料將會影響實際施政，她的貿易保護主義傾向也並非沒有可能轉變。

　　筆者曾面對面採訪“國民陣線”內部的一名政治新星法比安·恩熱爾曼，他成功當選了法國東部洛林地區一個小市鎮的市長。他雖然很反對中國的廉價商品進入法國，但也明確表示歡迎中企投資，幫助解決當地的失業問題。同時，他認為中國人勤勞、聰明，不反對中國人移民法國。由於“國民陣線”執政思想較為統一，他的看法多少也能反映瑪麗娜·勒龐對中國的態度。

　　關心法國大選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在於此次大選的結果或許會導致全球地緣政治格局的改變。

　　按照對歐盟的態度，主要總統候選人也可分為兩派：一是“挺歐派”，代表人物也是馬克龍和菲永。他們認為，歐盟是法國發展不可或缺的平臺，雖然法國和歐盟現在也面臨問題，但應該通過“換藥方”來解決問題。

　　二是“脫歐派”。代表人物是勒龐，極左翼的梅朗雄實質上也屬於此派。他們認為，法國經濟停滯、失業高企等種種問題的原因在於歐盟，應該通過“掀桌子”——脫離歐盟或實質上要拆散歐盟來解決。

　　記者採訪的不少法國專家不約而同地認為，如果勒龐或者梅朗雄上臺，那麼“歐盟即將迎來末日”。儘管在實際施政中，他們的“脫歐”主張或許會在法律程式上遇到重重阻力，但是他們掌權將給人們對歐盟存在的信心帶來沉重打擊，這種社會心理的裂痕對歐盟很可能是致命的。

　　需要強調的是，法國如果“脫歐”，對歐盟的影響會比英國“脫歐”大得多，因為法國是歐盟的發起國，從成立歐元到建立申根區，歐盟每一個重要決策都有法國的推動。離開法蘭西，歐盟恐怕很難玩下去。

　　自1993年《馬斯特裏赫條約》生效以來，歐盟已經成立24個年頭。很多人早已習慣把歐盟看作世界上一方重要的政治經濟勢力，也習慣了一個沒有國境線、可以自由來往的歐洲。假如沒有歐盟，世界會怎樣？很難想像。而歐盟的生存會否迎來真正的威脅，這次法國大選就將給出答案。（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