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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一”詮釋生態經

2017-08-05 10:50:31|來源:人民日報|編輯:楊磊

  一位治沙“愚公”,用汗水和執著換來沙地披綠、人沙和諧;

  一株紫花苜蓿草,既編織成草原綠毯,又串起富民産業鏈;

  一個特別機構,錫林郭勒盟生態委創新機制看護好美麗大草原……

  15天時間,5000多公里行程,掠過層層綠色,記者穿越半個內蒙古,求解內蒙古生態文明建設之道仍感困難:北方生態安全屏障,靠什麼構築?或許從這“三個一”裏,可以找到最生動的注腳。

  一個人的治沙故事

  以退為進保“紅線”

  尋訪一個人,來到多倫縣多倫諾爾鎮新民村。村口北望,17年前曾是漫天黃沙,如今已是滿眼綠色。

  村民馬雲平的雙手滿是老繭,握著又幹又硬。恰是這雙手,17年時間,把眼前的3700畝沙地變成了綠洲。

  這裡地處渾善達克沙地南緣,以前春季大風天,黃沙漫漫、遮天蔽日。“當時就想,再也不能窩在沙窩子裏過日子了。即便沒有收入,也要為子孫留下一片綠色。”馬雲平説。

  儘管村民不看好、妻子反對,馬雲平仍毅然響應縣裏號召承包荒沙治理。他把樹枝截成短棒,先扦插網格沙障,再埋上草籽,然後在沙帶上種植檸條、黃柳等。14個流動沙丘先後變成了固定沙丘,3700畝沙地逐漸長滿了樟子松、榆樹、山杏等。

  馬雲平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國四大沙地均分佈在內蒙古境內,生態極為脆弱。“20多年前,氣候乾旱,河流乾涸,加上超載放牧、過度開墾,造成科爾沁沙地沙化嚴重。”通遼市林業局副局長包寶軍回憶:那時他在鄉鎮工作,造林現場風沙大時,吃一口飯,半口是沙。

  包寶軍説,這些年,全市用大工程帶動大規模治理,喬、灌、草結合,10年治理了2000多萬畝沙化地,整個區域的氣候和生態都得到改善。以前沙中找綠,現在綠中找沙;以前與沙鏖戰,現在人沙和諧,“大漠風塵日色昏”的景象已成過去。

  如果説治沙是生態建設主動“進軍”,那麼內蒙古實施退耕還草還林,則是以“退”為進。內蒙古將10.2億畝可利用草原全部納入保護和獎補範圍,禁牧休牧4.05億畝、草畜平衡6.15億畝,每年完成草原建設4500萬畝以上。目前全區天然草原植被蓋度達44%,已接近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最好水準。

  坐落在根河源濕地公園內的停伐紀念碑上,交叉的斧鋸象徵著“挂鋸停斧”。兩年前的3月31日,隨著最後一棵天然林落葉松轟然倒下,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長達63年的天然林商業性採伐歷史畫上了句號。

  “停伐之後,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每年森林增長潛力在1500萬立方米以上。”大興安嶺重點國有林管理局有關負責人説,轉型中的林區,森林面積、活立木蓄積量雙增長,分別達3.73億畝、14.84億立方米,成為一個巨大的綠色寶庫。

  “紅線”之內,保護草原已成牧民自覺。“牧民越來越懂得草原是賴以生存的家園,都自願減少養殖數量,調整結構。你看,現在全鎮的草場品質都越來越高了。”阿巴嘎旗洪格爾高勒鎮書記額日木圖説。

  一株草串起的生態建設鏈條

  保護和發展同頻共振

  循著一株草,來到綠草如茵的阿魯科爾沁旗南部。空中俯瞰,一個個巨大的綠色圓蓋,遍佈千里沃野,那是苜蓿草場。

  “2011年以來,在這張圖上,人工草地每年都以不低於20萬畝的速度擴大,到去年底已達107萬畝。”指著墻上的衛星航拍圖,阿旗農牧局局長尼瑪仁欽一臉興奮。

  今年大旱,行走內蒙古,常見草黃沙露。進入這個基地,卻濃綠如海,沁人心脾。

  “這草叫紫花苜蓿,只需用科學方法,節水灌溉種植,便能長活。我家種了苜蓿後,自家的牛羊也能吃飽了,不用擔心乾旱。”58歲的牧民呼日勒巴特爾説,“關鍵是環境變好了,過去這風一吹就是漫天黃沙,老鼠蝗蟲亂竄,現在都能看到貓頭鷹了。”

  一株小小的紫花苜蓿,帶來的不僅是生態效應,更有看得見的真金白銀。草業基地一角,高高壘起一垛垛草捆。田豐牧草合作社理事長張海軍説,苜蓿每年收割3至4茬,一畝地生産乾草700公斤,一噸乾草捆能賣1600元。按此計算,全旗107萬畝草業基地,可實現年産值19億元以上。

  草産業迅猛發展,帶動了相關産業蓬勃興起。一批專門從事播種、收割、打捆、加工等一條龍服務的機械合作社悄然而生,一批滿足草業種植的有機肥生産基地建成投産,草業觀光旅遊業也紅火起來……

  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悄然亮出“中國草都”名片的阿魯科爾沁旗,生動演繹了內蒙古保護和發展同頻共振的生態文明建設內在邏輯。

  “就生態抓生態,效果不明顯。”擔任通遼市生態辦主任多年的馬琢説,“政府要的是‘被子’(植被),百姓要的是‘票子’,兩者怎樣統一?要跳出生態抓生態,做到生態建設産業化,産業建設生態化。”

  視綠色為底色和價值的內蒙古幹部群眾深知,要築牢北方生態安全屏障,還必須摒棄過去資源依賴的粗放型發展方式,在堅守生態紅線的前提下,探索出一條發展新路。

  樹不砍了,日子怎麼過?地處大興安嶺林區腹地的阿爾山市深入挖掘林俗文化,做好林業旅遊文章,林業工人“放下斧頭當導遊,奔向小康不用愁”。

  “好生態是旅遊的生命線。我們變砍樹為看樹,就是為了請遊客來‘品樹’。儘管目前旅遊發展步子走得不算快,但方向找對了。”阿爾山市白狼鎮黨委書記于季方説。

  內蒙古最大的潛力在於生態,保護格局之下,須走出發展新棋;同樣,內蒙古最大的責任也在於生態,發展浪潮前,不能頭腦發熱失守底線。

  對於後者,赤峰市喀喇沁旗西橋鎮體會更深。幾年前,鎮裏8家金礦,遍地煙花生産,腰包鼓了,經濟繁榮了,然而秀美風光和清新空氣不再。西橋鎮在一片質疑聲中幡然醒來:從2015年開始,堅決對金礦開發和煙花生産按下停止鍵,全力發展設施農業和休閒旅遊業。

  保護生態環境就是保護生産力,改善生態環境就是發展生産力——而今,調了個頭的西橋鎮,名聲在外。一個個過去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美麗鄉村,正成為遊客造訪的熱門目的地。

  “這幾年,內蒙古各地幹部群眾不再刻意追求速度優先,綠色發展正成為共識,保護和發展的生態辯證法,正一點點刻入人們靈魂深處。”內蒙古民族大學副校長任軍深有感觸地説。

  一個機構的生態管護機制創新

  “多龍治水”到“握指成拳”

  走進一個機構,來到錫林郭勒盟生態保護委員會。這是內蒙古12個盟市中唯一的一個生態委。

  為守護好20.3萬平方公里、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的錫林郭勒大草原,2015年3月,錫盟成立了生態委,劃轉整合了農牧業、環保部門的草原行政執法、草原監督管理、環境保護等職能。

  “生態工作涉及多個部門,牽扯各種利益,誰都要管;多龍治水,又往往誰都管不好。”錫盟生態委主任青格勒説,生態管理權如今收歸一家,握指成拳,綜合協調能力增強了,腰桿更硬了。

  這個部門很“牛”。“項目要落地,先報生態委審批。9個部門27個專家審核,拿出預審意見。”生態委副主任烏日根巴雅爾説,部門成立不久,當地兩個億元以上的礦山項目,就因在紅線區域內規劃,被生態委一紙紅頭文件叫停了。

  這個部門管得“寬”。在內蒙古率先提出將佔盟域面積75%的重點區域劃入生態保護紅線,同時將紅線作為徵佔用草原預審的主要依據。青格勒説,錫盟對紅線區域內的工礦企業實行逐步退出,5年內計劃關停礦山數量100個以上。

  這個部門管得“細”。錫盟生態委規定統一打草時間,推行輪刈制度。“一般規定8月20日之前禁止打草。如果過早打草,‘摟光剔凈’,就不利於牧草來年長勢。”烏日根巴雅爾説。

  這個部門有“手段”。建立了“錫林郭勒盟大數據生態保護平臺”,逐步實現由被動的“人眼”監管,向“天眼”全天候監管轉變。同時,在全區率先推出領導幹部生態責任考核,按10分權重列入綜合考評。

  剛性制度,還須鐵腕執行。僅2016年,結合中央環保督察組發現的問題,內蒙古全區追責各級領導幹部130人。“我們要以鐵的決心、鐵腕治理,把各項生態環境保護和治理措施落到實處。”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有關負責人堅定地表示。

  大膽地先行先試,積極探索建立可持續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眼下,在錫盟試點基礎之上的草原自然資産負債表編制工作、領導幹部自然資源資産離任審計,以及生態環境損害過錯責任終身追究等各項生態制度,內蒙古正在全區穩步推行,定要將北疆這道亮麗風景線,打造得更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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