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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村如今綠富美(人民眼·村莊裏的70年·壯麗70年 奮鬥新時代·來自一線的蹲點調研)

2019-05-31 09:10:24|來源:人民日報|編輯:楊磊

今日元寶村一瞥(4月24日無人機拍攝)。

4月24日,一名女工在元寶村村集體企業金雪蓮筆業有限公司車間內工作。 新華社記者 王建威攝

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元寶村民居。資料圖片

  一滴水中見太陽,小村莊裏有乾坤。翻閱新中國的史冊,從鄉土中國邁向城鄉融合,千萬個村莊如繁星閃爍,點亮時光隧道。

  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記走過的路。在迎接新中國成立70週年之際,我們走進幾個既普通又不普通的村莊,以期向讀者展現一個村莊裏的70年。今天推出第一期報道,讓我們一起走進作家周立波經典小説《暴風驟雨》中“元茂屯”的原型地元寶村。

  清明已過,穀雨未至。一陣疾風過後,驟雨如約而至。

  4月的元寶村乍暖還寒,萬畝黑土地迫不及待張開所有毛孔,暢飲這期盼已久的甘霖。村民郇金德家的暖棚裏,“稻花香”秧苗早已從土裏探出腦袋。再過幾天它們就要移步稻田,伴著春風與蛙聲歡快生長。待金秋來臨,用一片金黃色的豐收慰藉跨越四季的辛勞付出。

  黑龍江省尚志市元寶村,因村中一小山狀似元寶而得名。就像村名喻示的那樣,元寶人如今生活富足,2018年全村總資産7.2億元,農民人均純收入3.1萬元。

  時光回溯至1946年7月下旬的那個清晨,四轱轆的馬車載著土改工作隊來到這裡時,見到的卻是一個“光腚屯”。

  一場暴風驟雨般的土地改革隨之而來,窮苦百姓分到了命根子般的土地。東北解放區土改工作隊成員周立波,記下了這場黨領導的徹底剷除封建剝削制度的深刻社會革命,一部《暴風驟雨》讓藏在山坳裏的元寶村聲名遠揚——它在書中的名字叫“元茂屯”。

  73年風雨兼程,元寶村綠了、富了、美了。

  “當年若沒有他‘臨危受命’,恐怕就只有歷史上的‘光腚屯’,而沒有今天的億元村”

  在土改的暴風驟雨中,“趙光腚”們有了夢寐以求的土地;在改革開放的浩蕩春風裏,曾經沉睡的黑土地被希望喚醒

  記者在元寶村蹲點10余天,難覓周立波筆下的元茂屯蹤影——

  當年趕馬車的“老孫頭”走過滿是泥洼子的那條路,如今已是筆直平坦的外環路;低矮的瓦房不見了、簡陋的草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寬敞明亮的小別墅……

  “如果不是爺爺告訴我,真難想像咱村當年竟叫‘光腚屯’呀!”今年42歲的趙雪春,是小説主人公“趙光腚”原型的重孫。小説這樣記述“趙光腚”的生活:“他叫趙玉林,外號趙光腚。他一年到頭,顧上了吃,顧不上穿,一家三口都光著腚……”而今天,趙雪春一家在村裏過著不比城裏差的生活:夫妻倆在村裏鉛筆廠上班,一年能掙10多萬元,還住上了新建的樓房。

  穿越風雨,“趙光腚”的後代真的富了!

  1946年,在中國共産黨領導下,這裡發生了一場土地改革,農民成為土地的主人。土改後,“趙光腚”有了褲子穿,翻身當主人。30多年後,黨領導的改革開放這場中國的第二次革命,則讓“趙光腚”們及其後代開始在經濟上大翻身。

  77歲的元寶村黨總支書記張寶金,是見慣了暴風驟雨的。但一回憶起1976年的那些光景,他仍抑制不住內心的波濤洶湧。

  那是1976年2月的一個早上,元寶村生産四隊無人願當隊長的消息撕裂了初春的寧靜。

  年味尚未散去,大隊幹部一頭扎進生産四隊的田間地頭。他們明白,生産隊沒隊長,就成了一盤散沙。

  可誰又願意濕手抓麵粉——惹這一攤麻煩事兒?

  土改,讓無數像小説中“趙光腚”一樣的窮苦農民分到夢寐以求的土地,日子逐漸有了起色。然而,到了幹活“大幫哄”的年代,元寶村經濟到了幾近崩潰的邊緣。到1976年時,這個山坳裏的小村種地靠貸款、吃糧靠返銷、生活靠救濟,多年來積欠的貸款已達27萬元。

  四隊更甚。71歲的村民陳廣仁回憶,當時四隊是村裏最窮的,畝産只有200公斤,一個工分平均只值8分錢。

  田疇間、草屋旁,民意在閒談中匯聚到同一個名字上。 

  1968年,生活所迫,26歲的張寶金從山東無棣縣來投奔在元寶村的二哥。有一手裁縫好手藝,為人老實又勤快,他在元寶村很快贏得口碑。

  得知這“好事”落自己頭上時,張寶金頭搖得像撥浪鼓。

  “裁縫我在行,種地是外行。來到元寶,我就想安安生生過日子。”張寶金打小體弱,這幾年在元寶村順心順意,身體漸好,手上也攢了點小錢。“幹隊長,這裁縫活就得撂下了。家裏幾口人吃飯可咋辦?”

  “寶金啊,四隊就指著你了”“寶金啊,這是上級信任你”……看著鄉親的苦、瞅著貧瘠的土,張寶金橫下一條心,就幹8個月!實誠的張寶金撂下了話:秋收打完場,請重選隊長。

  張寶金不會想到,打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再沒有和元寶村分離。歷經一次次暴風驟雨,總是他和村兩委班子挺身而出,替村民遮風擋雨。以至於多年後的2018年1月,在村民和黨員的挽留下,76歲的他再次連任村黨總支書記。

  不懂種地的張寶金,放下針線活就和種地較上了勁。很快,病灶找到了:糊弄!

  幹多幹少一個樣,隊員們出工不出力;幹好幹壞一個樣,撒籽粒一半籽埋在土裏,一半籽露在外面;只憑經驗不信科學,領回來的化肥趴在倉庫裏睡大覺……

  “想要種好地,哪能不摸清它的脾氣?”張寶金細細研究縣裏發的講科學種田的手冊,“要我看,按這上面的法子幹,最差的年頭一個工分也能有1元錢,好年頭得奔2元5角!”

  張寶金特地在自己的衣服裏側縫了個大兜,就裝著這本手冊,整天泡在地裏琢磨。他帶著隊員去公廁掏大糞制肥、買其他隊閒置的化肥,又去市裏物色良種……花三倍于別人的功夫,精心伺候著每一分土地。

  有人冷眼旁觀,有人冷嘲熱諷。

  隊裏的老農説,花三倍多功夫,能打出多三倍的糧嗎?年輕人雖跟著張寶金挽起褲腳幹,卻也心懷忐忑;更有人放出話,這小裁縫要是能把生産四隊的工分幹到2元錢,就倒著爬出元寶……

  土地是最實誠的,你待它有多真,它回饋你的糧便有多沉。1976年秋收,元寶四隊糧滿倉。“四隊交的糧,比其他6個小隊的總和還多!一個工分一下值了2元多錢。”

  記者駐村蹲點間,遇到當年參加科學種田的老人們,提起張寶金,他們總不忘説一句,“當年若沒有他‘臨危受命’,恐怕就只有歷史上的‘光腚屯’,而沒有今天的億元村。”

  經歷春夏秋三季辛勞的張寶金也在思索:比土地更實誠的,是元寶的人。你待他們有多真,他們便待你有多誠。

  1979年,張寶金光榮入黨,時任尚志縣委書記馮文翰是他的入黨介紹人。1980年,他帶著村民們的期盼,扛起了村黨支部書記的重任。

  “你們可得好好幹!家裏連個子兒都不剩,全拿出來了”

  包産到戶讓村民家底漸厚,但27萬元的貸款仍如一塊巨石壓在他們胸口。為了償還外債,元寶村在市場經濟的風雨中,闖出了一條工業興村的路子

  4月17日一早,元寶村西頭。村集體企業金雪蓮鉛筆廠辦公室裏,總經理關春祥正與合作夥伴高元帥琢磨新訂單。

  “我們廠年産2億多塊鉛筆板,60%是高端産品,大部分供給金雪蓮。”寶森木業總經理高元帥説,“廠裏100多名工人都是元寶村和周邊村的村民。月工資3000元打底,比尚志市區還高哩!”

  鉛筆,是元寶村引以為傲的産業。鼎盛時期,全國約1/4的鉛筆、3/5的鉛筆板出自這裡。多年來,正是以鉛筆為核心的木材加工業,讓元寶村成了遠近聞名的“億元村”。

  土地不會説話,但市場千變萬化。從田地裏戰天鬥地到市場上披荊斬棘,一次次關鍵時刻若非黨員帶頭,元寶村恐非今日之所見。

  1983年,改革春風拂過元寶村。包産到戶後,村民幹勁空前高漲,家底也漸漸厚實。到了1985年,元寶村人均年收入已從1977年的42元躍升到近500元。

  村民富了,張寶金等一班村幹部的心卻沒落定。歷史上欠下的27萬元貸款如一塊巨石,一直沉沉壓在他們胸口。

  債務攤派給村民,還是搞村辦企業來償還?村兩委班子意見不一。

  “大家説的都沒毛病。但債務攤派勢必增加村民負擔,剛厚起來的家底又得薄下去。咱元寶緊挨著林區,靠山吃山上手快,搞木材加工業的村辦企業準沒錯。沒錢,咱就一塊想辦法。”張寶金以理服人。

  舊債未還,又添新憂。

  硬著頭皮上銀行貸款,“舊賬不還,免談!”一句話就被懟了回來。

  實在沒轍的張寶金和村幹部商量在黨員中集資辦廠。

  “那是1985年3月12日!”當時與會的元寶山制筆廠總經理于憲臣記憶猶新,“大家都支持搞木材加工廠,但一説到集資就沒人吱聲了。”

  黨員看幹部,幹部看支書。張寶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理兒?他打起了老伴杜興榮承包磨坊一點點磨出來的辛苦錢的主意。

  哪知一開口,老伴急了!“好你個張寶金,自打你當了村幹部,就沒往家裏拿過錢。這錢是留給咱兒子討媳婦的,甭想!”

  眼看著約定的集資動員會沒剩幾天,張寶金愁上心頭。白天,他巴望著老伴能鬆口;入夜,他從屋前走到屋後,又從屋後走到屋前。

  屋外人心事重重,屋裏人又何嘗不是輾轉反側?杜興榮終究是軟了心。3月19日一早,張寶金前腳剛進入會議室,杜興榮後腳就揣著一個小布包袱跟了進來。“這是一萬三千元!”杜興榮眼裏噙著淚水,“你們可得好好幹!家裏連個子兒都不剩,全拿出來了。”

  支書帶了頭,大夥跟著來。時任村主任解福明扣下了給兒子辦婚禮用的3000元,于憲臣也東拼西湊拿出3000元……小木農具加工廠就此開張。

  這一遭,元寶人趕上趟了。一頭挨著原料,一頭瞄準需求旺盛的農具市場,生意好不紅火!

  1987年,已攢下6萬元的元寶村謀劃上馬規模更大、産值更高的筷子廠。一算賬,差54萬元!

  咋辦?老辦法——集資!但這回,光靠黨員可不夠。

  英雄帖發出,村兩委成員卻忐忑不安:錢不到位,筷子廠就得黃。

  “村兩委辦事沒私心、幹事有能力。這錢交得安心!”陳廣仁拿出自己攢的2000元,還找遠在外地的姐姐借了8000元,湊整一萬元入了股。

  大出村兩委的意料,短短10天,一批像陳廣仁這樣的村民就把在豐收中積攢的家底亮了出來,54萬元妥妥到位。

  幾十年來,元寶人賺過大錢。衛生筷子行銷日本,廠子辦到了俄羅斯;進軍鉛筆行業,迅速佔據國內市場,還出口德國、韓國。

  元寶人也吃過大虧。因為淳樸,被人一番忽悠,騙走幾百萬雙衛生筷子;因為不了解市場的波譎雲詭,盲目擴大生産,不斷增加的庫存險些讓稚嫩的筷子廠夭折……生意總有起落,但無論是賺是賠,在闖蕩市場中,村兩委帶領村民致富的腳步愈發堅定。

  1995年,當元寶村第一家鉛筆廠投産時,壓在胸口多年的27萬元貸款也終於還清了;1997年,元寶村資産突破1億元。

  “幾十年後,埋在山裏的錢,就成了一片綠色海洋、一座金山銀山”

  集體的利大家享,集體的利也要後代享,村兩委看得長遠,大把的錢埋進荒山、流進河裏,屬於子孫後代的綠水青山和金山銀山正在蓬勃生長

  村北禿山,要栽萬畝樹?

  2002年,眼瞅著村兩委要將大把的錢埋進山裏,村民們並不理解。

  “荒了那麼多年都好好的。何必去栽樹?”“賺了那麼多錢,得趁熱打鐵把村辦企業搞大,種啥樹呀!”……

  “不治山,總有一天泥沙會禍害山腳下的田。”以張寶金為班長的村兩委看得遠、算大賬,“栽樹治山,保持水土、防風固沙,短期投入是不少,但長遠看,樹能增值,林下發展空間也大著哩!幾十年後,埋在山裏的錢,就成了一片綠色海洋、一座金山銀山。”

  全村總動員,向荒山進發。

  “幹部帶頭,我們跟著上!”曾在筷子廠工作的村民張海香告訴記者,當年村裏工廠的工人都響應號召,義務上山種樹,“早6點上山,晚6點下山。中午白水就著餅,吃完接著幹。”

  第一年趕上大旱。土不潮,樹不牢。

  第二年,繼續買苗繼續栽。

  第三年,樹根子終於把住了土。萬畝楊樹松樹混交林,迎著暴風驟雨倔強生長!

  不消幾十年,一座“金山銀山”將挺立在人們眼前。

  當年隨大溜的村民施老四,現在上山比誰都勤。10多年前,從村裏承包林地只要220元一畝時,他無動於衷;2017年,他卻用3000元一畝的價格,從別人手上轉包來承包期已近半的210畝林地。

  施老四自有盤算:經濟林成材可以伐,林下財富也不差。

  2018年春天,他在林中栽下3000株紅松苗,“3年後就能嫁接,5年就能結松塔。一個塔4元錢,一棵樹少説能結十來個!這林子,我的兒孫都能從中享福!”

  集體的財富在增長,個人的腰包在鼓脹。多年來,在集體與個人之間、在眼前與長遠之間,元寶村兩委看得明白、想得透徹:既要集體富起來,也要讓個人活力充分釋放,實現共同富裕;既要現在享福,也給子孫留財富,實現可持續發展。

  1993年,剛富起來的元寶村就決定靜悄悄地幹一件大事兒:由村裏拿錢,幫農民代繳提留款和農業稅。到2006年國家取消農業稅時,這筆錢累計支出100多萬元。而這10年間,一身輕鬆的農民更加善待土地,累計在農業生産中投入260多萬元。

  基礎設施建設也是大手筆:5年前,投入幾百萬元在黃泥河上游築壩蓄水,當一汪汪清水流向村東頭的大壕溝時,兩側的稻田不再乾渴;外環路修起來了,村民新居建起來了,自來水管線鋪開了……

  “從第一家村辦企業開始,村兩委就確定了村利潤、企業積累和股東分紅按照3:3:4的比例分配。”村委會副主任王廣海説,“集體的底子越來越厚,為村民辦事兒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村集體拿出的又何止這些摸得著的錢?

  村辦的鉛筆廠發展迅速,腦瓜子活的村民想單幹闖一闖。

  “村裏培養了你,翅膀硬了想飛?”“多一個對手,就少一分利。”面對流言蜚語,這些能人踟躕不前。

  村兩委一錘定音。“在村裏打工,養活一家人;出去辦企業,養活更多人。”張寶金説,“況且,咱都幹鉛筆行當,這市場不就得掂量掂量元寶村的分量了?”

  幾年前,村民孟凡華的煎餅作坊規模越來越大。瞅著村裏閒置的房子正合適,他摸上了村委會的門,想買,但錢不夠。張寶金二話不説,以個人名義借給孟凡華20萬元,村裏又准許他緩交剩下的10萬元。“現在一年能賺30多萬元。”孟凡華靦腆地説,“都靠村兩委關鍵時候扶一把。”

  “南方一些地方以‘畝均論英雄’,咱村也得這麼幹”

  5年前,黑龍江省森工林區全面停止商業性採伐。這對靠山吃山的元寶村來説不啻又一場暴風驟雨。村集體企業帶頭提檔升級、提質增效,一場深刻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正推動山鄉巨變

  黑龍江省森工林區全面停止商業性採伐!在5年前,這一消息不啻一場暴風驟雨,席捲元寶村大大小小的鉛筆廠。

  當時聽聞消息的高元帥整個人都蒙了:“進口木材,運輸成本至少得高3倍!咱這行當,本來就利薄……”

  高消耗、低産出的老路走不通了!

  金雪蓮筆廠帶頭去産能、提效益。“産量從3億支降到1.5億支,價格從每支8分錢漲到2角錢!”金雪蓮訂單今年又增加兩成。關春祥自信滿滿,“大路貨不吃香!我們現在專給國內知名文具品牌做高端産品代工。”

  “當年10月,我們研發的通過歐標金屬含量檢測鉛筆樣品,就在廣交會上被德國客商相中了!”元寶山制筆廠及時調轉船頭搶抓機遇,于憲臣語帶自豪,“現在內銷和出口訂單各佔一半!用廢舊報紙等原料生産的環保鉛筆很受歐洲市場認可。”

  “南方一些地方以‘畝均論英雄’,咱村也得這麼幹!”張寶金思路清晰,“工業帶頭轉型,農業也不能落後。”

  老書記要試種“稻花香”大米!消息傳開,一片譁然。

  “稻花香好是好,可不是咱家的料呀。”村裏種地的老把式紛紛搖頭,“跨積溫帶種植肯定不行!”

  “種普通水稻一畝地收入比旱地多400元,要是種稻花香再多500元!”張寶金力主推行旱改水、種好稻。

  彼時,元寶村旱地一家獨大。全村9800畝耕地,水田不足一成。

  “旱改水相對容易,瞅得著眼前利。但種稻花香不同,沒人願當‘小白鼠’。”王廣海説。

  河,得摸著石頭過。張寶金拿出了當年科學種田帶村民致富的勁頭,筆記本上、辦公室裏,甚至是床頭,但凡顯眼的地方,都貼著稻花香種植要領。

  有人裹足不前,也有人勇往直前。

  “我看這事兒挺上道!”聽了張寶金一番説道,種地能手郇金德躍躍欲試,“書記説了,真要是種瞎了,村裏擔著。”

  2009年,郇金德小心翼翼整了1畝稻花香。

  “棚整小了、扣晚了,積溫沒有攆上來。”郇金德從第一年的失敗裏積累了經驗,“老書記説得在理,關鍵還看積溫。”

  第二年,郇金德甩開膀子,種了150畝稻花香;第三年,180畝……

  “跟著老書記走準沒錯!”暖棚裏,光著膀子的郇金德不由笑出聲來,“倆兒子我都給買了小轎車。”

  元寶村的稻花香豐收了!

  鄰村種地的老把式汪治千聞訊趕來。在元寶村包了近200畝水田種植稻花香。“村裏的合作社統一買籽買肥,還統一收購。還有啥比這好的事兒!”説話間,老汪急匆匆趕往大棚。

  觀望的村民坐不住了。一杯熱酒下肚、幾句老兄老弟,村民谷殿延從郇金德嘴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歹趕上了末班車!”2018年,谷殿延拿出自家水田的一半試種稻花香,“今年全種稻花香!家裏能改的旱田也想給改了。”

  “如今全村6000畝水田中,稻花香就有2000畝!”張寶金不無自豪,“中央這幾年強調深入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咱的路走對了!”

  今年2月,村裏投資280萬元興建的米廠飄來稻花香。“這是我們的註冊商標‘村鎮香’,今年第一批新米已經推向市場。”王廣海介紹,“這是咱元寶村農業高品質發展的希望呀……”

  村西頭,颳起了一陣疾風。正在棚裏幹活的郇金德和汪治千曉得,那是驟雨的先導。

  張寶金披上襖,快步走向屋檐下。初春的風雖還裹帶著些許冬末的寒意,但也帶來了貴如油的雨露。新一年的春耕,又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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