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做影響下一代的音樂家

郎朗(遲迅/攝)

 

郎朗希望自己有豐富多樣的表達方式和詮釋手段,他覺得這是一個挺有意思的時代,有很多種可能性。他説,“這個時代好就好在對藝術的領域放寬了,而最重要的一點仍然是,你彈莫扎特的時候你還是莫扎特。演奏有些曲目時你可以加入一些有創意性的點子,但這個點子並不破壞古典音樂本身的美感,這有個度在裏面。”

 

10月24日,在由聯合國與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共同主辦的和平主題音樂會上,“郎朗和他的朋友們”震撼上演,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在音樂會結束後激動地説:“郎朗的演奏太精彩了!”其他官員也紛紛表示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場如此美好的聯合國日音樂會。在韓國仁川亞運會開幕式上,郎朗與鳥叔跨界合作完成了歌曲《冠軍》,此前他還曾與勒布朗·詹姆斯四手連彈演繹“鋼琴大灌籃”,並在格萊美上跟重金屬樂隊Metallica合作擦出火花,而即使他只是隨性用橘子在鋼琴上演奏一段,也會技驚四座。他的最新專輯《莫扎特》推出後,就獲得了在亞馬遜古典排行榜連續4周蟬聯冠軍的好成績。他始終保持著他最陽光的燦爛笑容,他説,“我不只是想做一個音樂家,我想做一個能影響下一代的音樂家。”

 

影響下一代的鋼琴智慧

 

他渴望回饋社會,用自己的生平所學幫助那些真正懷揣音樂夢想的孩子,完全得益於他傳奇的學琴和成長經歷。陽光帥氣的郎朗出生在瀋陽空軍大院裏,從小就表現出了驚人的音樂天賦,兩歲半的他被動畫片《貓和老鼠》中湯姆貓演奏的《匈牙利第二號狂想曲》深深吸引,期望自己也能有這麼一雙神奇的手,彈奏出奇妙動人的曲子——事實上他那會無師自通地就能國産立式鋼琴上彈出基本旋律。他2歲開始彈琴,父母將自己未及實現的音樂夢想全部寄託在他身上。 3歲,他師從瀋陽音樂學院的朱亞芬教授。5歲,第一次參加東三省少年兒童鋼琴比賽,獲得第一名。去北京後他更是經歷了人生的重大轉折。9歲時,他一度因為和父親鬧矛盾而放棄彈琴,但隨後他竟在3000多名報考者中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中央音樂學院附小鋼琴科,師從趙屏國老師。

 

他仿佛天生就會發光,註定要在舞臺上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禮。他在國際上的第一個獎項來自1994年自費參加的德國埃特林根第四屆國際青少年鋼琴比賽。此後一路斬獲獎項。1997年,14歲,他不負眾望,又一次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了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師從偉大的鋼琴大師霍洛維茨的學生加裏·格拉伕曼。

 

這位頂級鋼琴家在美國芝加哥拉維尼亞音樂節的“世紀慶典”明星音樂會上一舉成名,這一年他17歲,在這場成功的臨時替代演出後,郎朗與世界上所有一流樂團陸續簽約,開始了他的音樂演奏生涯。而在擁有世界鋼琴巨星光環後,他卻淡定地看待名利,“一個真正熱愛鋼琴藝術的人,絕對是因為喜歡彈而彈,不是喜歡別的外加的東西。當然這個額外的東西會是一種額外的獎勵。但作為現在走在這個時代的鋼琴家,我們要守住行為的道德底線。”

 

中國人的細膩與西方人的規則

 

鋼琴演奏給了郎朗更多與世界各種文化交融對話的機會,他深切地感受到中國和世界的距離已經越來越小了。“近年來,我能感到很大的變化,不管是通過文化交流,還是通過體育,通過電影,通過各個領域,原來感覺中國離世界很遠,我十五歲留學的時候,‘中國’這兩個字對於美國人來説還很遙遠。現在,不能説世界完全了解中國,但距離已經不大,尤其每年那麼多的交流,包括我們的音樂廳,在這十年來,從國家大劇院,到各個城市都建了大型音樂會的場地,通過這個平臺更多的朋友都能來聽音樂會。我原來彈音樂會的時候,所有的贊助商都是外國企業,但近些年你可以看到很多中國企業也開始在做文化上的推廣。”

 

郎朗讚嘆這是一個讓我們覺得非常有力量的時代,他覺得非常驕傲,“我覺得中國近二十年開始突飛猛進,這個速度在歷史上,不光是中國歷史,在世界歷史上這個爆發力我覺得都是史無前例的。”對於音樂他擁有非凡的感知和表現能力,對於變化,他同樣敏銳。

 

中國人的細膩在他看來,對西方古典音樂的詮釋大有好處,“尤其對於變化而言,我們是非常敏感的。我們從事西方音樂時,用中國人的洞察力和敏感度詮釋西方音樂是有一定好處的。因為我們中國人很細膩。我們需要學習的是一種整體的東西。為什麼我們原來比較落後呢,因為我們對於很多的規則沒有明確。當中國人非常規範,深諳規則,我們都學會西方人的規則,我們迸發出來的力量就不一樣。並不是説我們不細緻,並不是説我們偷懶,為什麼造成很多事情比較落後,就是這個原因。我們的力量沒有使在一起,凝聚起來。”

 

這個時代應該有更多人脫穎而出

 

郎朗希望在追求鋼琴藝術的同時,做一些對推動音樂在社會的傳播:“比如我在2008年開始做我的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現在我們的基金會在美國紐約有300萬美元基金,我覺得非常高興,因為當你稍微有點基金的時候,你確實能幫助一些人。包括在深圳做郎朗音樂世界,做鋼琴教育,我都投入了很多精力。我認為,彈琴非常重要,而且每年音樂會對我來説還是放在首要位置上,但同時我覺得當聯合國和平大使也很重要,因為它起源於藝術,而超越了藝術,我希望能用音樂為世界帶去和平和愛。”

 

音樂需要碰撞和交流,而通過和不同文化的交流,會産生很多靈感與熱情,“它會讓你有很多的想法,比如我在學完法式的作品,再去看我們中國的作品,有很多新的想法,很多東西都可以融合進去。而且不光是對於彈鋼琴來講,包括我有些朋友是做民樂的,彈琵琶的,拉二胡的,這些人在中國學完民樂後留法,去進修一些藝術課程,味道又不一樣了。因為這樣他們會更了解我們中國人,老祖宗想讓我們追求什麼,因為看得更清楚,在山裏是看不清山的。”

 

在郎朗看來,不論從事什麼行業,有幾種文化的熏陶,就算你做同樣一件事情,就算完全是中國式的,也會有新的變化。“我覺得多元化,生活學習更便利是好事。就像我跟我老師,巴倫博伊姆,他除了是一個大鋼琴家,也是一個哲學家,我們研究互聯網對今天這個社會的衝擊,他説,比如現在我想去聽一下最偉大的鋼琴家彈一首作品,我以前得翻遍整個圖書館,也不一定有,但現在我隨便上任何一個大的網站,都能找到。這個時代應該説能使更多的人才脫穎而出,因為所有條件都具備了。”

 

但再大的天賦也不能代替基本功的訓練,郎朗音樂世界董事總經理,著名的雙簧管演奏家黃錚就説,從前學校裏要能來一位大師,就像過年一樣興奮,而現在擁有如此優越的學習環境,有的學生還不懂得珍惜。郎朗總是在郎朗音樂世界問學生這兩個問題:“第一,你好好練琴沒有?這是最根本的東西,條件再好也不能代替練琴的時間。第二,你有沒有珍惜寶貴的學習機會?音樂學校常常會有一些世界級鋼琴大師來講課,你是不是真的花時間去聽他們講課,有沒有多做交流。” 郎朗説將來還會編一些鋼琴教材,寫一些趣味性的鋼琴評論,他希望自己能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

 

致力於鋼琴演奏事業,教育事業,同時還是聯合國最年輕的和平使者,郎朗用他的生命點燃了更多人的夢想和希望,他説,“我覺得在三十年後,中國在世界很多領域中,都會成為領導者。如果我們我們走得正的話,我們會成為引導者,不再是跟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