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弗格森槍案裁決引發暴力騷亂 奧巴馬吁民眾克制

11月24日，在美國密蘇裏州聖路易斯市，示威者得知涉案警察被免予起訴的消息後表達不滿。新華社發

 

美國密蘇裏州大陪審團24日作出決定，在弗格森槍殺非洲裔青年邁克爾·布朗的白人警察達倫·威爾遜免予被起訴。消息傳出後，弗格森再次爆發抗議示威，隨後升級為暴力衝突。聖路易斯警察局長約翰·貝爾馬爾預計，當晚的暴力衝突“恐怕比8月弗格森騷亂最厲害的那晚還要嚴重”。美國司法部長埃裏克·霍爾德24日晚間宣佈，司法部將繼續對備受關注和爭議的弗格森槍擊案和弗格森警方進行調查。

 

□事件

大陪審團決定不予起訴

 

負責這一案件的大陪審團由9名白人陪審員和3名黑人陪審員組成，自8月20日成立後每週舉行定期會晤，在不公開的情況下審閱累計約60名目擊者提供的證詞和相關證據。如需決定正式起訴，大陪審團需要至少9名陪審員投支持票，而威爾遜可能面臨的指控包括過失殺人罪和一級謀殺罪。

 

美國聖路易斯檢察官鮑勃·麥卡洛克當地時間24日深夜宣佈大陪審團的決定，稱大陪審團所閱證據顯示，威爾遜在爭執中出於合法自衛目的而朝布朗開槍，“認定不存在可以對威爾遜警官提出起訴的任何可能理由”。

 

麥卡洛克拒絕透露大陪審團對這一決定的具體投票情況，強調審閱證據證詞的相關法律程式完全保密，只有陪審員自己才知道程式細節。

 

麥卡洛克説，審閱程式中，陪審員聽取了一些先前沒有公開過的證詞。

 

對於布朗在警方舉槍前後的反應，一些説法和相關證詞出現明顯矛盾之處。布朗家屬的律師稱，布朗當時準備向警方自首，卻遭槍擊;威爾遜的支持者則堅稱，這名警官因感到人身安全正受威脅，出於自衛目的開槍。

 

根據部分目擊者今年8月提供的最早證詞，布朗當時舉起兩手，似乎正準備向警方投降，但遭到槍擊。不過，麥卡洛克説，其他目擊者後來的證詞及相關物證與上述説法相矛盾。

 

“不少目擊者(後來)承認，他們並沒有親眼看到槍擊，”麥卡洛克説，“大陪審團不知疲倦地審閱並再次審閱所有目擊者的證詞以及所有物證。” 

 

今年8月9日，18歲的布朗在沒有攜帶武器的情況下遭到警察威爾遜攔截搜查並被槍殺。這一被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稱為美國“最具爭議的”案件引發持續動蕩。抗議者和警方對立嚴重，時有衝突。

 

近年來，美國白人警察因“反應過度”槍殺非洲裔人士並逃過法律嚴懲的情況時有發生，這在很大程度上折射出種族歧視仍是美國國內一個敏感而棘手的問題。

 

□影響

民眾不滿裁定爆發示威

 

至少數百人24日聚集在弗格森警察局門口，等待大陪審團的決定。

 

不起訴的消息傳出後，示威人群中立刻傳來憤怒的叫喊聲。一名女子手持擴音器喊道：“兇手!你們是兇手，別的什麼也不是!”幾名示威者朝一輛警車投擲石塊、砸破車窗玻璃。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道，在示威人群中，一些人呼籲同伴不要訴諸暴力，但無濟於事。不少人投擲石塊、瓶子、磚頭等物。

 

隨後衝突升級，至少12幢建築物起火，不少店舖遭到打砸搶，兩輛警車起火燃燒。警方對示威人群使用催淚瓦斯、警棍和閃光彈，一些人則向警察扔瓶子和石塊。

 

現場傳出百餘聲槍響

 

衝突過程中，傳出槍聲。聖路易斯警察局經由微博客網站發帖確認，弗格森確實傳出自動步槍的開火聲。聖路易斯警察局長貝爾馬爾25日淩晨説，他本人總共“聽到大約150聲槍響”。按照他的説法，警方未曾開槍。

 

直到25日淩晨，多幢建築物、數輛汽車仍在燃燒。一名攝影師看見，消防隊員趕往現場，卻因槍彈聲而不敢貿然靠近，最終折返。

 

出於對安全局勢的擔憂，美國聯邦航空局24日晚對弗格森地區發佈臨時禁飛令。

 

貝爾馬爾告訴美聯社記者，已經逮捕29名抗議者，目前警方和抗議者中均無人死亡。不過，他預計24日晚的暴力衝突“恐怕比8月弗格森騷亂最厲害的那晚還要嚴重”。

 

抗議示威波及美國多地

 

在美國其他城市，不少民眾24日走上街頭舉行示威以抗議大陪審團的決定。

 

在紐約，不少人聚集在時報廣場及附近街道，擊鼓吶喊表達抗議。在費城，數百人在市中心舉行示威遊行，呼喊口號。

 

在洛杉磯，大約100人在雷默帕克社區舉行集會;另一些人舉行小型新聞發佈會，要求警方反省並改革自身機制。

 

在匹茲堡，大約50人24日舉行短暫示威，同時宣稱定於25日繼續在一處聯邦法院門前舉行示威。

 

另外，在西雅圖、波士頓、克利夫蘭、奧克蘭等城市，24日均發生抗議示威。

 

□反應

奧巴馬吁民眾克制

 

美國總統奧巴馬24日晚發表緊急電視講話，表示理解部分民眾“深感失望甚至憤怒”的心情，但是呼籲民眾尊重大陪審團的決定，不要以暴力手段表達訴求。

 

“我們是一個建立在法治之上的國家，所以我們需要接受這個事實：大陪審團有權作出這一決定。”他説。

 

奧巴馬呼籲民眾不要忽視美國在改善種族關係方面取得的進步，今後應努力改善警察與社區的關係。

 

奧巴馬同時敦促，“弗格森以及該地區的執法部門人員在應對可能發生的和平示威時展現關心和克制”。

 

司法部將繼續調查

 

霍爾德24日晚間發表聲明説，儘管當地大陪審團已就弗格森槍擊案作出決定，司法部針對黑人青年布朗被槍殺的調查將繼續進行。

 

霍爾德表示，儘管司法部與當地檢察官在調查弗格森槍擊案期間共享過相關信息，但從一開始聯邦政府的調查就一直保持獨立。即便當前已進入此案調查的成熟階段，“我們一直避免對任何證據作出預先判斷”，也“拒絕過早下結論”。

 

霍爾德説，布朗的死亡是一場“悲劇”，已在全國範圍內激起對有必要維繫執法部門和社區之間相互信任的討論。司法部將繼續與全國執法部門、民權組織、社區領袖一起努力，有效鞏固執法部門與社區之間的關係，並提升整個刑事司法體系的公正性。此外，司法部將繼續對弗格森警方涉嫌違憲的警務模式或警務行為的指控進行調查。

 

□釋疑

 

1 大陪審團與其他陪審團有何區別?

 

作為獲得授權的合法團體，大陪審團有權調查潛在犯罪行為，決定是否起訴嫌疑人。

 

大陪審團只能決定是否存在起訴威爾遜的可能原因，不能決定他是否有罪。如果陪審團已經把起訴書交給法院或法官，一個獨立的審判陪審團將判定他有罪或宣告他無罪。

 

依照密蘇裏州法律，弗格森槍擊案大陪審團由12人組成，按照人口比例隨機選擇。陪審團成員身份保密，僅公開姓名和種族信息。

 

2 大陪審團專為弗格森槍案設立嗎?

 

不是。大陪審團任命期限為4個月，原定9月10日到期，隨後延長至2015年1月7日。這是密蘇裏州法律允許的最長延長期限。除了舉行弗格森槍擊案聽證，大陪審團也就其他常規案件舉行聽證。

 

大陪審團成員正常情況下每週一會面。不過，聖路易斯檢察官鮑勃·麥卡洛克説，圍繞弗格森槍擊案，大陪審團成員已經會面25次。

 

大陪審團房間裏有陪審團成員、一名檢察官和一名證人。大陪審團會議不對公眾開放。

 

檢方呈交證據，傳喚證人作證。大陪審團是調查犯罪的強有力工具。除非證人援引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的反對“自證其罪”條款，否則必須作證。“自證其罪”指刑事案件中作出不利於自身或可能使自身受到刑事起訴的證詞。美國憲法認定這種證詞不能作為合法證據。

 

通常情況下，大陪審團成員在聽證上聽取“濃縮版”證詞，這些證詞可以作為證據出現在庭審中。麥卡洛克説，在弗格森槍擊案中，大陪審團成員聽取的證詞更為豐富，證詞錄音時長70小時。

 

60名證人就弗格森槍擊案在大陪審團聽證中作證，包括威爾遜和三名法醫。尚不清楚多少名證人出庭作證、多少人以書面聲明形式提交證詞。

 

3 若作出起訴決定是否需全票通過?

 

不需要。根據密蘇裏州法律，12名大陪審團成員中9人同意，即可作出起訴決定。

 

此外，大陪審團成員不能向公眾提供信息，如果向公眾透露證詞內容、證人姓名或起訴決定，大陪審團成員可能面臨輕罪指控。

 

檢察官麥卡洛克先前説，如果威爾遜遭到起訴，這一決定將公之於眾，但證據和證詞保密，將用於庭審。如果威爾遜不受起訴，他會採取“不尋常措施”，公開大陪審團調查期間的法庭證詞記錄和錄音。

 

麥卡洛克25日説，雖然大陪審團已經作出不予起訴的決定，但美國司法部仍在展開一項獨立調查，以確定案件中是否存在違反民事權利的行為。一旦確定存在上述行為，相關涉案人可能面臨聯邦指控。

 

本版據新華社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