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富分化成臺港民生難題 被放大後演變為政爭工具

貧富分化加劇是臺港如今面臨的民生難題。香港官方2011年發佈的基尼系數已達0.537。自1976年的0.429開始,這一數據構成一條上升曲線。相比之下,台灣的基尼系數一直徘徊在0.32-0.35之間。值得注意的是,據台灣《天下》雜誌歷年的國情調查,台灣民眾認可貧富分化嚴峻的卻超過80%。

 

兩地的貧富分化,主因都是隨著産業結構的大調整,在大規模填補製造業空檔的服務業中,收入差異巨大,草根民眾大量進入低端服務業,與教育素質要求高的高附加值服務業,形成鮮明對比。而在臺港兩地的經濟普遍低迷時,其間與大陸有經貿往來的群體,因分享了大陸高速發展的紅利,繼續保持了不菲的收入,顯得比較“扎眼”。

 

必須看到,由於臺港兩地此前的發展積累,兩地所謂的貧困無非是“豐裕社會”的貧困,即以相對貧困為主,真正無法維持生存的人屬於極少數。問題在於,這種本屬民生問題的貧富分化,經由兩地的“夾生民主”放大之後,演變為政治議題及政爭工具。

 

將貧富分化議題政治化,作為攻擊執政黨的工具,在台灣已經成為常態。國民黨重新執政至今,民進黨將自己定位為勞苦大眾代言人,猛攻國民黨只重經濟增長、只重財團利益,忽略草根階層。從2010年反ECFA,到2014年反“服貿”,都能看到民進黨的話語體系向“階級論述”升級。

 

香港也如此。一些政治人物將鼓動民粹甚至仇富心理,作為推行激進民主的捷徑。一些人提出凡是公共屋村支持的就支持;凡是公共屋村反對的就反對。因為香港的草根階層居住更為集中,利於“拜票”動員。香港的問題被簡化為權力尋租與官商勾結,包括貧富分化在內的經濟議題被轉化為施政問題、進而政制問題,最後就成了民主問題。

 

貧富分化議題被政治化、工具化後,攻擊目標就指向了大陸政府,甚至大陸游客。這是“夾生民主”的常態:妖魔化一個遙遠的敵人,既能收穫關注,又沒有實際風險。何況,對大陸的攻擊正契合“台獨”及香港激進民主派的終極訴求。兩地某些人對大陸的共同指責是:大陸改革所溢出的紅利,在臺港並沒有能夠惠及大眾,而流向了一些大財團。這樣的偏頗指責令大陸感到“熱臉貼上冷屁股”的委屈。

 

值得大陸反思的是:首先,大陸與臺港的經濟協作和經濟扶持,在操作上不能過於借重一小群財團的力量,應加強與兩地中小企業、民眾的對接。其次,大陸的文宣體系應及時有效地解釋善意,成為臺港兩地民意與大陸決策層之間有效溝通管道。

 

要緩解臺港兩地的貧富分化,涉及兩地自身的經濟與社會的雙重轉型,有著本土內在的邏輯與時間要求,只能依靠自力更生。對此,大陸不宜過於主動熱心,少一些不必要的護犢心態,將精力更多地放到自身的建設上來,居高聲自遠。至於臺港兩地某些勢力對大陸的攻擊,本是政治動員中“化約主義”的手段,“夾生民主”之下更為頻繁與顯著,不必過於當真,以免反倒助其更為得勢。不過,探索一條與臺港互動的新路將是大陸今後的重要課題。何況,臺港貧富分化以及由此衍生的亂象,對大陸有著強烈的鏡鑒意義。(作者雪珥,為旅居澳大利亞華人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