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陸客赴臺遊“七零八落”

曾經紅紅火火的陸客赴臺遊，大有漸成明日黃花之勢。台灣旅遊業界估計，陸客團人數在七八月會持續遇冷縮減，應驗“七零八落”之説。去年有418萬陸客赴臺，估計今年總人數會減少60萬到80萬人。成了驚弓之鳥的當地業者，一度彼此求證大陸7月20日起將全面封殺陸客赴臺的流言。屋漏偏逢連夜雨，來自大陸遼寧的觀光團7月19日在台灣桃園機場附近的高速公路驚傳火燒車意外，車上24名陸客全數罹難，是近年來最嚴重的陸客團意外事件。面對家屬的傷心欲絕，臺當局調查部門擠牙膏式地釋放消息，且調查方向反轉如大片劇情。大陸民間情緒發酵，不滿情緒越來越濃。台灣《聯合報》在8月1日的社論中直言，“無論最後的真相多麼難堪，我們都無法回避。”

 

杯水車薪的“觀光南向”

 

7月20日早已過去，全面封殺的流言不攻自破。但陸客來臺人數直落，旅遊業已“不抱希望”。

 

新當局在“九二共識”的表態問題上一直按兵不動，唯有從政策環節上給業者打氣。重頭戲就是大陣仗推動“觀光新南向”，吸引東南亞客人。但總體來看，除了空對空呼籲業者自己要努力轉型，避免遭市場淘汰之外，能拿出手的作為並不多。

 

臺媒直言，客不來了，是事實；旅遊業賺不到錢，也是事實。感受到壓力的臺“觀光局副局長”張錫聰表示，為降低陸客銳減衝擊，將推動“觀光南向政策”，以開放免簽等措施爭取東盟客源。為了印證觀光客多元化的成效，他舉例説，前半年日韓、歐美、東南亞、中東和港澳客人都有增加。

 

兜圈子沒用。關鍵問題是，這些地區遊客佔比升高不假，能否補足陸客缺口？張錫聰只能敷衍而言他。對此，野柳等地一線業者心裏最清楚。他們表示，早在6月份，前往阿里山和野柳的陸客團，都減少約3萬人。有一個形象的比喻叫“杯水車薪”。何況遠水救不了近火，南進策略再好，也需要時日推動；餅畫得再大，也只是看得到吃不到。高雄市遊覽車公會名譽理事長江其興表示，“觀光新南向”太不專業、沒有實務經驗。除了喊喊口號，台灣的硬體設施跟上了嗎，越南語、泰語、馬來語導遊領隊夠嗎？

 

台灣媒體表示，旅遊業界撐不下去、哀嚎四起甚至都要上街抗議了，號稱第一要務是救經濟的臺當局卻捂上耳朵裝作聽不見。以擴增東南亞客源來搪塞，卻不思對症下藥，直接跟大陸溝通。對岸所求無多，不過要求跟馬英九當局一樣，承認“九二共識”而已。

 

負面情緒正持續累積

 

日前綠營“小英基金會”所屬的網絡論壇，刊發一篇名為”沒有中國觀光客的空氣真好”的奇文。絕美的島內風光，配上明顯帶有歧視意味的標題，在網上引發了相當高的關注。且不説來者是客，皆當以禮待之，“沒有XX觀光客的空氣真好”又是一種怎樣荒謬的邏輯？但這樣的做派在島內可謂“吾道不孤”。

 

有綠色媒體拿著民粹當民意，一味鼓吹甚至美化兩岸交流“停擺”，不在乎停擺過程中包括旅館與餐飲小吃的從業人員、遊覽車司機、計程車司機等升斗小民的切身之痛。有評論説，這簡直是現代版晉惠帝，足與“何不食肉糜”典故相輝映。陸客減少空氣好，你讓旅遊業者去喝西北風？

 

即使出現火燒車的重大不幸，島內也有雜音，網絡上，尤其是PTT網站，呈現不少幸災樂禍的文字，有個別人在網上借機諷刺甚至戲謔。面對冷血，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連勝文表示，如果這些悲慘的苦難是發生在自己、家人或朋友身上，“你又會如何反應？”

 

事故主兇嫌疑，先是從電路起火、遊覽車改裝、安全門暗鎖到司機酒駕。如今，竟然爆出司機性侵前科、判刑記錄和報復社會的言論，不排除人為自焚，拉一車陸客陪葬。問題是，面對眼巴巴等著明確説法告慰在天之靈的罹難者家屬，當局擠牙膏式放料，除了“專業”藉口遮護下的政治算計，誠意和善意何在？《聯合報》表示，有不少大陸民眾批評台灣方面故意隱瞞真相，以強迫家屬簽下和解書。

 

負面情緒的累加，副作用不可小視。近日，擁有超過150萬名粉絲的“台灣自由行”微博進行一項意願調查，發現陸客不想來臺“自由行”最主要的理由是台灣人“一邊罵大陸，一邊賺錢”。在3227名參與者中，認為“不讓台灣人一邊罵大陸一邊賺錢”和“不喜歡執政的蔡英文、民進黨”分佔前2位，都超過18%；排名3-6位的也都和最近的兩岸關係有關。這實在值得深思。

 

沒芝麻開門哪有觀光財

 

臺當局一直認為，陸客赴臺“自由行”個人意願成分高，受兩岸變化影響小。但無論從微博調查的意願觀察還是台灣相關部門受理的近期申請來看，持續遞減的趨向恐怕難以回避。畢竟，民眾的眼光是雪亮的。如果説火燒車事故引發的是旅行者人身安全的恐懼，歧視陸客海報和幸災樂禍言論觸發的則是民粹排異風潮下的心靈不適甚至反感。前者易去，後者難除。何況，對遊客來説，人在異地，人身安全和心靈安全同等重要。

 

台灣李姓旅遊業者表示，洪素珠事件是個轉捩點，大陸媒體罕見地展現出台灣人對大陸人的仇視。在過去，大陸一直是以呈現台灣美好的一面為主。臺籍跨境詐騙案、辱罵老榮民事件和陸配領台灣身份證遭歧視事件後，台灣在大陸民眾中的形象開始減分。面對政黨交替後一個不友善的環境，赴臺意願自然降低。如果在火燒車和以後的類似問題上，臺當局不能有效抗衡民粹，並拿出看得見摸得著的善意，8年來台灣各界辛辛苦苦累積起來的美好形象，可能在對岸心目中三下五除二就會敗壞乾淨。果真如此，陸客赴臺遊的寒冬，就真的不遠了。

 

有媒體進言，蔡英文上任後，第一要務該先好好處理兩岸關係，關係搞好了，人自然就來，這比什麼觀光政策都來得快速、有效。邏輯很簡單，用台灣《旺報》的話説，從“九二共識”到南海問題，大陸人民認知到台灣新當局有漸行漸遠之勢，於是反映在他們的消費旅遊上。反之，如果承認“九二共識”拿出善意，彰顯出兩岸一家親，何愁陸客不來？

 

但島內總有人打小九九。藍營前“立委”邱毅在網上發文揭批説，火燒車後，蔡當局竟有官員認為，借此不幸事件正可打破兩岸聯繫中斷的僵局，逼迫大陸派官員來進行協商，規避掉必須回應“九二共識”的難題。這種消費死者、只圖政治盤算的政客，令人不齒痛恨。雖然沒有得逞，但足證島內想在兩岸議題上走偏門的暗潮洶湧。

 

《聯合報》表示，火燒車案燒出的難堪事實，還有另一樁。蔡英文以領導人身份給火燒車喪生的臺籍導遊鄭焜文致送輓聯，獨獨對陸客未作任何表示。雖然其發言人祭出所謂習俗等原因，説到底都是藉口。該報對此有詳細分析駁議。在兩岸關係陰晴不定的當口，一副輓聯，本是溫暖人心、釋放善意的絕佳憑藉。是因猶豫、疏忽錯過了，還是從心底裏就不願意呢？結合“觀光新南向”等顧左右而言他的姿態，其實已經不難判別。精誠所至，才能金石為開。缺少誠意和“九二共識”來芝麻開門，恐怕陸客觀光財會越來越難賺了。（記者 任成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