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2016年諾貝爾自然科學類獎項最大贏家?

誰是2016年諾貝爾自然科學類獎項最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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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諾貝爾自然科學類獎項都已塵埃落定。無論是幫助大隅良典奪得生理學或醫學獎的細胞自噬研究,還是幫助戴維·索利斯、鄧肯·霍爾丹和邁克爾·科斯特利茨斬獲物理學獎的拓撲相變和拓撲相理論,或是幫助讓-皮埃爾·索瓦日、弗雷澤·斯托達特、伯納德·費林加贏得化學獎的分子機器,本年度諾貝爾自然科學類獎項無一例外地頒給了“高冷”的基礎科學研究。

 

從這個角度來説,“基礎科研”堪稱今年的“最大贏家”。

 

物理學獎頒給了沒多少人能搞明白的拓撲相變和拓撲相理論。三名獲獎科學家基於拓撲概念對凝聚態做出預言的時候,這一概念還沒有被廣泛接受,以至於相關預言的正確性會受到懷疑。但正是由於他們的遠見及洞察力,將凝聚態的研究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為後來者的工作奠定基礎。

 

被不少科學家調侃已變成“理科綜合獎”的諾貝爾化學獎今年終於“回歸化學”,頒給分子機器這項純粹的化學基礎理論研究。分子機器是超分子化學的一個重要研究領域。1987年的諾貝爾化學獎頒給了超分子化學研究,獲獎者之一的讓-馬裡·萊恩提出了超分子化學概念,成為這個領域的創始人。而今年分子機器斬獲諾獎,可以説,讓超分子化學迎來了“第二春”。

 

贏得生理學或醫學獎的細胞自噬理論,更是屬於典型的基礎學科領域。細胞自噬這個“原生態”的細胞機制,是一個在漫長進化歲月中被保留下來的“奇跡”。自噬機制對於維繫細胞基本的生命需求與平衡不可或缺。反之,自噬功能的退化、缺陷或變異,對於細胞、組織、器官以及整個機體的影響則是毋庸置疑的。

 

事實上,如果有人提問,這些深奧理論“有什麼用”、“和我有什麼關係”、“有何應用價值”這樣的問題,多半會被認為外行且為時過早。正如大隅良典指出,基礎科學真正“有用”可能要等上百年以後,如果認為科學研究必須“有用”,那麼基礎科學就“死掉了”。

 

不過,這可不是説基礎研究沒有用。儘管這些受到本屆諾獎青睞的理論距離商業應用還很遙遠,但它們的前景卻被看好。如果一定要回答什麼才是“最激動人心”的應用,今年獲得諾貝爾自然科學類獎項的研究大概有著一個共同答案,那就是:提供無限可能。

 

獲得物理學獎的拓撲相變和拓撲相理論正在持續深入地影響人們對物質和材料的認識,在實驗中迎來越來越多的重要突破。美國加州理工學院拓撲領域專家介紹,這一理論未來的重要應用之一,可能就是量子計算機。

 

“不過,老實講,最激動人心的技術,可能是那些我們還想像不到的,”美國加州理工學院物理學家戴維·謝對新華社記者説。

 

“基礎科學研究的突破性進展,往往是技術革命背後的驅動力。未來有一天,或許我們在經歷拓撲技術革命時,會回首今天,滿心感慨地看待2016年諾貝爾物理學獎,”他説。

 

諾貝爾化學獎頒給了一幫在微觀世界按圖紙打造機械零件的人,他們的理論只是實驗室裏的有趣嘗試,距離工業、軍事、國防等領域的應用還早得很。

 

不過,鐳射剛發明的時候我們也曾不知道要用它幹什麼,但當今鐳射應用非常普遍;當電動馬達被發明出來時,科學家未曾想過它會在洗衣機、電風扇上等被廣泛運用;分子機器的發明,很可能亦如此。

 

同樣,細胞自噬理論研究也剛剛起步,方法亟待健全,模型亟待優化,思路亟待擴展,當前的研究成果中也存在不少爭議。雖然人類只是窺見這一奧秘的“冰山一角”,但在對生命活動的基本認識與多種疾病的防治領域,科學家如今已經可以預見到這項研究的革命性突破。

 

不過,儘管基礎科學研究在諾貝爾自然科學類獎項中“大獲全勝”,但一些專家表示擔憂,認為在不少國家,出於現實考量,很多學生更願意儘早投身社會,因此需要更加重視基礎科學研究體系的構建和維護。大隅良典就在獲獎後呼籲,片面強調應用領域研究和“有用”的研究,正在戕害社會,政府和學術界需要重視基礎科學研究。

 

本年度諾貝爾獲獎研究恰好説明,“基礎研究的重大突破,其影響往往更加深遠持久,”美國細胞自噬理論專家梁承宇對記者説。

 

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病毒學教授文森特·拉卡涅洛在一篇文章中説,美國科學界的重心似乎正在離開基礎科學研究,而美國國會也似乎更願意把納稅人的錢用於解決那些有針對性的問題,比如治療某種疾病等。“讓科學家去追求他們的好奇心吧!不要忽視那些似乎與某種疾病沒有直接關係,只是看上去有趣、但並不確定意味著什麼的基礎科學研究。”(新華社洛杉磯電 記者郭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