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尾牙季的歡樂和煩憂

 

台灣的“寒士尾牙”已經辦了26年，經常席開數千桌。圖為尾牙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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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牙上的“老闆秀”是一大特色。鴻海集團董事長郭臺銘曾在尾牙上請來林志玲表演探戈，並大開自己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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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臨近，台灣又到尾牙季。尾牙本是傳統習俗，但在島內演變出了“年會”、“犒賞”、“釋壓”等現代含義。尾牙是“年終歡慶”，一場尾牙宴的氣氛，可反映主辦單位和參與者歲末年終的心情。而從文化現象的角度，尾牙季的陰晴圓缺，折射出台灣社會年景變遷與歡樂哀愁的增減。

 

“整”老闆別有妙用

 

尾牙是閩南地區的傳統節日，商家一年活動的“尾聲”，也是百姓春節活動的“先聲”。每月的初二、十六，是閩南商人祭拜土地公神的日子，稱為“做牙”。二月二為“頭牙”，十二月十六為“尾牙”。

 

農曆新年前，島內企業、機關單位等多會舉辦尾牙宴款待員工，除了吃大餐外，還會邀請明星或演藝團體演出，並在宴會上抽獎、發獎金。有些抽獎數額巨大，令人津津樂道。比如鴻海集團去年尾牙上摸中頭獎的員工，一人獨得1288萬元（新台幣，下同），另外一名員工抽中了200張股票，換算市價高達1716萬元。一場尾牙宴，鴻海共發出了逾6億元獎金。

 

沒拿到大獎的員工也不用憋屈，因為平時看著高高在上的老闆，會自願在尾牙上“挨整”，有的扮作服務員給員工上菜，有的穿上裙子載歌載舞，有的專拿自己的糗事開玩笑。員工捉弄老闆開懷一樂，一年的委屈辛苦就此拋在腦後。所以尾牙除了犒賞將士、鼓舞士氣之外，還有緩和勞資關係緊張、拉近員工距離的妙用。

 

當年，還是鑽石王老五的鴻海董事長郭臺銘與劉嘉玲、林志玲正鬧緋聞。他乾脆請林志玲來尾牙自娛娛人，跟她一起大跳探戈。林志玲一齣場就説：“我是最喜歡幫大家加油、加分的志玲，簡稱就是‘加玲’。”接著，她又要郭臺銘表態最愛是不是鴻海。郭接話：“鴻海是我的最愛，但我的真愛必須有‘玲’字！”繼而，他又趕緊將目光投向台下的女兒郭曉玲：“你看我女兒的名字有玲啊，王加令，我應不應該愛‘玲’啊！”第二天，郭臺銘就上了各報頭條，連公司股票也跟著火起來。

 

為了炒熱氣氛，尾牙宴往往會邀藝人助陣。若公司實力雄厚，尾牙上就可以看到台灣最夯的一線明星。台灣1111人力銀行統計，去年最受島內上班族歡迎的尾牙女藝人由“跳針姐姐”謝金燕拔得頭籌，“動感舞后”蔡依林居次，張惠妹則位居第三。男藝人冠亞軍連續三年都由蕭敬騰和羅志祥奪得。

 

新主題各抒各懷

 

如今的尾牙已變得跟傳統做法大不相同，而且還在推陳出新。不同的主辦方給尾牙冠上各自的主題，賦予其新內涵，也增加了尾牙的樂趣。根據台灣1111人力銀行調查，2016年台灣上班族最期待的尾牙主題風格為強檔電影“星際大戰”，其次則是臺片熱賣所掀起的“少男/少女時代”，再來則是“復古懷舊的上海灘”。

 

台灣桃園市有一所高中今年別開生面，把尾牙主題定為“孝道”，讓職員帶著全家老小參加兩天一夜的花蓮尾牙活動。學校校長説，這是貫徹孝順的理念，讓好久沒出門的老人家也能過尾牙。

 

政黨、公務部門所辦的尾牙，則帶著政治的味道。前兩年，民進黨曾辦過一場席開百桌的尾牙，主題就是控訴國民黨當局，除了主持人賣力數落，連菜名都取作“五味雜陳”、“百業蕭條”、“人神共憤”等，鐵了心要讓吃尾牙的民眾越吃越火，越吃越堵，酒足飯飽之餘勾起猛烈的反“馬”情緒。

 

而臺當局“行政院”今年的尾牙，適逢國民黨“大選”慘敗，透著濃濃的離愁別緒。尾牙宴的前一天，“閣員”已集體總辭，“行政院”發言人孫立群獻唱了一首江蕙的《無言花》，自嘲因為快沒工作了，心情沉重。

 

寒士宴溫暖人心

 

尾牙季紅火與否，也折射出台灣經濟景氣程度。2015年，台灣經濟增長僅0.85%，所以有32%企業選擇今年不辦尾牙宴，31%企業選擇縮減尾牙預算。而在前兩年，台灣當局考慮到經濟不佳，為顯示節省公帑的誠意，各部門曾一度停辦尾牙，結果招來飲食行業吐槽：省這點錢又不能救經濟！

 

不過，仍有一種尾牙總能溫暖人心。1月31日，“第26屆寒士吃飽愛心尾牙”在台北“總統府”前舉行，約2.3萬人在一起熱乎乎地吃了頓團圓飯。馬英九變身“暖男”，替老人夾菜，協助發送主辦單位發紅包，祝賀大家新年快樂。

 

由創世、華山、人安三個基金會合辦的“寒士尾牙”，已經連續舉辦了26年。今年的“寒士尾牙”規模特別大，當天中午在全臺16個縣市同步舉行，約4萬人共同用餐。參加尾牙宴的都是弱勢群體，包括低收入戶、單親媽媽、獨居老人、街友（即流浪漢）等。

 

主辦方統計，今年台北“寒士尾牙”共準備726個遮陽棚、2300張桌子、3萬把椅子和4.6萬份碗盆，來自社會各行業的3388名志工分為“秩序組”、“上菜天使”以及“醫療”等各團隊進行服務。餐飲則安排有拼盤、佛跳墻、獅子頭、蝦夷貝等10道菜肴。所需經費獲4.1萬多民眾慷慨解囊，捐款額從1元到100萬元不等。每位到場的弱勢群體人士還獲贈500元紅包。

 

年景有起有落，尾牙或奢或簡，可以給得意者添歡樂，給失意者解煩憂，為困苦者送溫暖，這頓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