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書癡”開不打烊書店找尋被遺忘的“慢文化”

書店裏擺放著各式文創産品。胡健 攝

廈門人盧虹任最近有些忙，他在太原開的一間24小時書店，悄無聲息地開業了。誠如“島上書店”的名字一樣，在夜幕降臨後，它就像孤島一樣“屹立”于這座城市，或溫暖人心，或幫助人們找尋漸漸消逝的“慢文化”。

“因過竹院逢僧話，又得浮生半日閒。”唐代詩人李涉説的便是中國自古以來留下的“慢文化”傳統。在國外，上世紀末的意大利曾興起“慢城運動”，一個名叫奧維亞托的小城拒絕快餐店、霓虹燈、汽車等現代文明的象徵，倡導返樸歸真的傳統生活方式。

在工業文明的時代，“慢”似乎成了一種奢侈品。作為“慢文化”代表之一的24小時書店，近年來陸續在中國內地開啟，北京三聯韜奮、杭州悅覽樹、青島明閱島……據不完全統計，中國內地至少有20家不打烊書店。在大部分民眾眼裏，這些書店已成為一座城市的精神地標。

民眾在島上書店中閱讀。胡健 攝

1993年出生的盧虹任是山西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2016年的應屆畢業生，大學四年他用10萬元人民幣買了2000多本書，曾因書積成山堆滿寢室登上過當地報刊，山西大學還因此給他特批了令德食堂的一間地下室，作為校園裏的免費圖書館，以書會友。

嗜書如命的盧虹任並不滿足於此，他用一年時間，走訪了不同國家和地區的24小時書店，並對圖書網站在當地所佔的市場份額進行調研。兩個月時間，盧虹任在社交網絡通過“尋找聯合合夥人”眾籌項目籌得200余萬元，島上書店，就這樣開了起來。

這裡曾是間1200平方米的地下車庫，以原木色為主的裝飾風格多了些文藝氣息。吸取了個別24小時書店經營失敗的教訓，盧虹任特意將二層佈置成“深夜食堂”，提供茶點咖啡和簡餐，讓閱讀的時光變得漫長。波浪形的臺階中央設計有滑梯，上方擺放著文創産品，昏黃的燈光與書架自成一體，暖意緩緩升起。

“從那個波浪式的臺階緩緩走下來時，感覺時光都靜止了。”剛剛參加工作的張琳靜在書店逗留許久，被書店的文藝情懷深深吸引。“慢文化是我們快節奏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們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地方將自己的心靈凈化，把我們的生活變得更有深度，更有韻味。”張琳靜説，她至今仍保留著給自己寄明信片的習慣，她把這當做是對生活的紀念。

島上書店裏的波浪形樓梯。胡健攝

從傳統中“跳出來”的北京三聯韜奮書店，讓更多像盧虹任這樣的年輕人在籌備之初看到了希望。數據顯示，北京三聯韜奮書店試行24小時營業後的110天裏，夜間總零售額為220萬元，白天總零售額473萬元，每天零售額6.3萬元，較2013年同期提升2倍。創新，讓這間20多年的老書店煥發了新活力。

更多24小時書店得以維持，靠的是與咖啡、茶吧的聯動經營，當看書、品茶、喝咖啡這三種當代社會中的慢生活方式聚攏在一間屋子裏時，久違的挑燈夜讀的文化氛圍，使不打烊書店具備了慢文化的多重體驗。

在盧虹任看來，“慢文化”是一種心態，在這樣浮躁的社會的背景下，每個人都應該放下腳步，看看書，對生活和生存的這個世界進行審視和思考。“書店裏的燈永遠是開著的，我們不想把它熄滅，希望一直有這麼一個地方，守護著這座城市的夜晚。”

島上書店每天的購物小票上都會更換備註一欄的內容，記者採訪那天，上面寫著一句話，“書中橫臥著過去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