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彭斯的演講,幾位中國青年有話説

對彭斯的演講,幾位中國青年有話説

 

今年以來,美國挑起的“貿易戰”不斷升溫,緊接著人們發現,經濟問題正在變成政治問題。

 

從多次拒絕中國科學家赴美簽證,頻頻出動FBI排查華人學者,再到“全面取消中國留學生簽證”的傳言,美國傳來的各種訊息,讓很多人感到“恍若隔世”,有人擔心“麥卡錫主義陰影重新籠罩美國”。

 

彭斯副總統最近的一次演講,印證了人們的擔憂,更讓我們這些關心國際國內局勢的中國年輕人感到震驚——演講中的無端指責與惡意中傷,會讓中美關係走向何處?

 

一位中年教授給我們發來一段文字,滿是失望之情。他還記得當年在復旦大學校園裏聆聽美國前總統裏根的演講,裏根總統對中美關係的激情描述,讓他印象深刻。然而彭斯先生的演講,卻“忽略了兩國之間的基本事實”,字裏行間“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傲慢與偏見”。

 

儘管彭斯在演講中宣稱,競爭並不總是意味著敵意,但我們遺憾地看到,這一演講大多是敵意、仇視的産物。這也是為什麼中國台灣女主持人黃智賢的有力反駁,會得到那麼多人的自動轉發和共鳴:“中國從來不虧欠美國什麼”“中國今日的國泰民安,並不是靠侵略與殖民。靠的,是我們人民的聰明,犧牲與勤奮”。

 

我們知道,隨著美國中期選舉臨近,總有人喜歡拿中國説事兒,以拉升選情、抬高自己。但我們還是想借此機會與彭斯先生聊一聊,以中國年青一代的視野和認知,談談我們眼裏的中美關係,以及歷史與現實。

 

彭斯先生在演講中,以上帝視角談到了很多“中美往事”,不過遺憾的是,這大多是一些“選擇性記憶”,許多並不符合史實,自然也難以給人正確“啟示”。

 

演講中説,“當中國經受‘百年恥辱’之際,美國拒絕加入”,卻沒説八國聯軍侵華時,美國派出了2100余人參戰,並第一個登上天安門城樓,升起了星條旗。

 

演講中説,二戰後,“美國確保中國成為聯合國的一部分,成為戰後世界的一股重要力量”,卻完全不提美國蠻橫地將中國釣魚島的“施政權”,私相授受給了日本。

 

演講中還説,1949年後“中國開始威權擴張主義”,雙方隨後就在朝鮮半島交戰,卻閉口不提是美國派兵干涉朝鮮內戰,發動對朝全面戰爭,越過三八線,直逼鴨綠江和圖們江,甚至把戰火燒到了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土上。我們的祖父輩告訴我們,當年他們跨過鴨綠江,為的就是“保家衛國”。

 

以古論今、借古諷今,是一種重要的演講藝術。但如果用隨意剪裁的歷史來教誨別人,只會褻瀆歷史、顛倒是非。

 

事實上,對於中國今天的發展,彭斯先生同樣是上帝視角,“救世主”的優越感盡顯無疑。

 

彭斯先生在演講中提到,美國在21世紀前夕向中國敞開大門,將中國納入世界貿易組織。言下之意,中國應該感謝這份“接納”。但他卻不提中國為加入世貿組織曆盡艱辛,也不提中國加入世貿組織是多輪多邊談判的結果,而不是美國單方面的“恩賜”。中國前總理朱鎔基就曾感慨地説:“我們已經談了15年……黑髮人談成了白髮人。”

 

如彭斯先生所言,“在過去17年,中國的GDP增長九倍,變成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這一切的背後,是中國2.87億農民工、2000萬民營企業家、數百萬家庭,在為了改變自身命運摸爬滾打;是無數中國老百姓,在城市化的進程中不惜遠離家庭走南闖北,在全球化的進程中願意抓住最微薄的利潤,他們白天當老闆、晚上睡地板,成就了自己,富強了中國。

 

沒有誰比中國人更懂得自力更生的意義。中國的發展,一不輸出革命,二不輸出難民,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打拼出來的。如果這樣的勤懇也是一種錯,那麼所謂的正確道路又在哪?

 

彭斯先生認為,中美之間“巨大貿易赤字”,讓美國“在過去25年重建了中國”,卻有意回避了自由貿易的實質是一方願意買、一方願意賣。任何一個了解中美貿易的人都清楚,美國的繁榮,也得益於中國快速增長的經濟和龐大的消費市場。今年6月,德意志銀行發佈的研究報告認為,美國實際上在中美雙邊貿易過程中獲得了比中國更多的商業凈利益。

 

當年,中國要賣出幾億件襯衫,才能進口一架大客機;現在,中國對美出口一套450美元的西服,中美獲得的利潤分別為5%和84%。更不用説中國年輕人用的蘋果手機了:一台蘋果7手機售價最低為649美元,但屬於中國的加工成本僅佔不到1%。面對這些事實,不知彭斯們的“美國吃虧論”是如何立足的?

 

我們清楚地知道,改革開放是中國和世界共同發展進步的偉大歷程。中國近幾十年來的繁榮發展,受益於中國人民一往無前的奮鬥,也得益於與世界各國的經濟、文化和民間的密切交往。我們記得改革開放初期發達國家的各種援助,記得外國對華投資産生的重要作用。也正因此,我們對世界心懷感念,希望通過自身的發展幫助世界上更多的人們。

 

我們相信,世界很多地方的人們,都感受到了中國人和中國的善意。這也是為什麼,中國倡議的“一帶一路”,能吸引到這麼多國家共同參與;為什麼中國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能寫入聯合國的文件。

 

彭斯先生在演講中引用了魯迅先生的話,我們也想向他介紹一個中國成語:刻舟求劍。它的意思是説,時代的河流已經將我們帶向遠方,而有些人還寧願在舊船艙中駐足。

 

我們遺憾地看到,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美國還手持“雙重標準”,孤懸在舊時代的岸上。

 

彭斯先生指責中國軍艦驅離美國軍艦,卻不提美國軍艦駛入了中國南沙群島12海裏以內海域;污衊中國在南海搞“軍事化”,卻不提美國在這個地區大搞軍事演習,把大量的先進武器送到南海,而且在不斷地構建新的軍事基地。

 

彭斯先生抱怨“中國如今的軍費高過亞太區地區所有國家總和”,卻不去説2019財年的美國軍費歷史性地達到了七千多億美元,不僅為“史上最高”,也超過其他大國的總和。

 

彭斯先生一方面聳人聽聞地説,“中國對美國的滲透和控制,觸角已達到好萊塢、大學、智庫、企業,甚至地方政府,無所不到,試圖從經濟、學術、輿論及政治全方面實施影響”,另一方面又大言不慚地干涉中國的內政外交,對中國改革開放、“中國製造2025”和“一帶一路”倡議等指手畫腳。

 

在演講中,彭斯先生連中國的“社會信用分數”建設都難以容忍,認為這“幾乎控制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卻不願意講,美國對信用體系的構建已有100多年的歷史了,不願意講美國人一齣生就要向聯邦政府申請一個伴隨終身的社會安全號碼(SSN),不願意講沒有信用在美國寸步難行。

 

至於指控“中國發起了前所未有的行動,以影響美國公眾輿論、2018年選舉和2020年總統選舉前的環境”,不僅讓中國感覺莫名其妙,連美國國土安全部部長尼爾森在10月3日都表示,目前沒有證據表明中國試圖破壞或改變2018年美國中期選舉的結果。或許,美國才應該反思一下,自己是如何利用社交網站,在中東地區製造動蕩,引發了連鎖性的革命的。

 

我們在美國的一些朋友,最擔憂的是,中國人正在整體被“妖魔化”。一些在美國留學與工作的學生、同事,甚至已經入籍美國的華人,在給我們寫電子郵件時,都格外小心翼翼。因為他們成了被攻擊和排斥的對象,一不小心就會被認為“從事各種間諜活動”。已經有美國政要在一些公開場合宣稱,“幾乎每個來到這個國家的學生都是間諜”。

 

中國有為數不少我們的同齡人在美國留學,這樣的變化,讓他們和他們的父母都感覺難以置信,“難以想像這是人類文明推進到21世紀時美國仍擁有的邏輯”。英國學者馬丁·雅克直言,“在美國愈發具有煽動性和侵略性的反華言論面前,中國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尊嚴和清醒”,“如果中國也效倣美國的做法採取對抗,中美關係將出現‘自由落體’式的下降,對整個世界都將帶來嚴重後果”。

 

美國電影《蜘蛛俠》裏有句臺詞,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作為世界 “第一大國”“超級強國”,美國理應負起與自己個頭匹配的責任。遺憾的是,這些年來,人們越來越感到失望。

 

我們記得,近年來美國一次次“退群”——退出了巴黎協定,退出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退出了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僅僅在10月份,就退出了與伊朗簽署的友好條約,退出了涉及國際法院管轄問題的《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關於強制解決爭端之任擇議定書》。

 

我們看到,曾經的“自由貿易旗手”,如今成了保護主義的大本營,頻頻以國家安全為由對各種貿易活動設限。在中國,蘋果手機等産品隨處可見,我們不覺得是威脅。但是在美國如果有人買了華為手機,在一些人看來,就成了威脅美國國家安全的嚴重事件。作為世界頭號強國和科技強國的美國,已經脆弱到如此地步了嗎?

 

我們樂見美國“重新偉大”,但這樣的偉大,不是建立在一家獨大的基礎上的,更不是建立在打壓其他國家基礎上的。這也是為什麼彭斯的演講,會讓中國的年輕一代感到深深失望,乃至憤慨。

 

我們記得,四十多年前我們的父輩通過“乒乓外交”,結束了兩國20多年人員交往隔絕的局面,中美兩國領導人以戰略家的政治勇氣和智慧,使中美關係取得歷史性突破,實現了“跨越太平洋的握手”。

 

我們記得,習近平主席與美國前總統奧巴馬“瀛臺夜話”,與特朗普總統“故宮茶敘”,兩國元首一起談歷史、品香茗、賞文物、聽京劇。那時全世界都看到,“寬廣的太平洋兩岸有足夠空間容納中美兩個大國”。

 

今年是中美發表建交公報40週年。作為年青一代,我們相信,美國發展好了,對中國有利;中國發展好了,對美國也有利。畢竟,中美是當今世界上體量最大的兩個國家。兩國相向而行,對於彼此、對於世界,都是巨大的正能量。

 

美國作家馬克·吐溫曾經説,手裏拿錘子的人,看什麼都像釘子。西諺又雲,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我們希望手握錘子的人越來越少,手捧玫瑰的人越來越多。畢竟,世界屬於張開懷抱而不是握緊拳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