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與創新:徽州匠人指尖上的“攻守道”

編輯:左妍冰|2019-01-28 17:27:10|來源:新華社

又近年關,徽州古村呈坎年味漸濃。見遊客登門,63歲的制墨師吳成林招呼大家圍在桌前做起實驗:他將桌面宣紙打濕,墨條細細研磨之後輕點一筆,宣紙上不見走墨暈染,他笑著拍拍胸脯:“一點如漆,萬載存真,這就是徽墨的自信!”

 

自古以來,徽州文化被人津津樂道。在吳成林等徽州匠人看來,這離不開指尖的“攻守道”——一種關乎傳統文化傳承創新的哲學與智慧。

 

繼承與創新:徽州匠人指尖上的“攻守道”

 

1月8日,在安徽省黃山市徽州區呈坎村,63歲的制墨師吳成林在製作徽墨。新華社記者 馬寧 攝

 

兢兢業業繼承,是徽州匠人的“守”之道

 

制墨有句行話“輕膠十萬杵”,説的是要想制一錠好墨,需要經過十萬次捶打。吳成林從18歲開始制徽墨,至今已有45年,大半輩子在往“回”走——研習古法制墨。如今原料之一的炭黑大多已是工業製作,吳成林的松煙墨卻依舊選用松油燃燒後的煙灰,同時加入麝香、冰片甚至金箔。

 

古法制墨講究“墨形”,制墨工往往都會在墨錠上壓出各種各樣的圖案,如今多已失傳。吳成林便多方收集民國乃至清朝年間的老模具,看到古書上的《棉花耕織圖》墨後,他費盡心思地蒐集整理相關資料,請民間的木雕高手精心刻模,再煉煙、制墨、雕模、晾墨、打磨、描金,經過3年多的努力,這套包括布種、灌溉、耕耘、摘尖、採棉等16圖的硃砂套墨再度面世。

 

繼承與創新:徽州匠人指尖上的“攻守道”

 

1月8日,在安徽省黃山市的而可漆藝工作室,國家級徽州漆器髹飾技藝傳承人甘而可(右)向參觀者介紹自己製作的漆器。新華社記者 馬寧 攝

 

在國家級徽州漆器髹飾技藝傳承人甘而可手裏誕生的一個紅金斑漆碗,大紅、金黃、深褐、淡紫……放大鏡下指甲蓋大小的區域足足有45道紋理。這並非描畫之功,而是從最基本的胎骨做起,再經過裱布、打磨、髹飾等多道繁雜工序方可完成。

 

徽州傳統髹飾技藝犀皮漆製作工藝講究“指尖”功夫,光是打磨拋光一道程式,便需要于手心、指尖擦上植物油,在涂好漆的半成品上游走許久,這毫釐間的反復摩挲最考驗手藝,“輕了,層疊的紋理出不來,重了,紋理可能被磨透。”甘而可説。

 

1999年,為了做“最好的漆器”,甘而可關掉了收入頗豐的古董店,“守”起這個失傳多年的老手藝。2011年,他的漆器作品“紅金菠蘿漆大圓盒”被北京故宮博物院永久收藏。如今,在世界級的漆器博覽會上,少不了甘而可自信的作品。

 

“所謂傳承,首先要把寶貴的文化遺産扎紮實實地繼承下來,做到爐火純青,這樣呈現出的作品才是有源之水、有本之木。”甘而可表示。

 

繼承與創新:徽州匠人指尖上的“攻守道”

 

1月8日,在安徽省黃山市徽州區呈坎村,一名年輕人在製作木雕作品。新華社記者 馬寧 攝

 

守正後的創新,是徽州匠人的“攻”之道

 

39歲的竹雕師朱偉遞出的一張“名片”,足以彰顯他對傳統手藝的自信,這是一根火柴棍長短的竹雕,上面刻有聯繫方式和徽圖案。以刀為筆,以竹為紙,經16道工序,一根黃山毛竹在指尖迸出山川風貌、神話故事乃至珍禽異獸,傳統的工藝收藏品在朱偉的再創造下,成了走向市場、擁抱世界的“名片”。隨著産品走出國門,他開始“國家定制”。朱偉深有感觸地説:“把傳統技藝融入現代生活,成為一種生活方式,傳統文化自然成了一種世界語言。”

 

繼承與創新:徽州匠人指尖上的“攻守道”

 

1月8日,遊客在安徽省黃山市徽派雕刻博物館參觀。新華社記者 馬寧 攝

 

百年前,徽州先輩製作的萬安木質羅盤在巴拿馬萬國博覽會上獲得金獎,如今接過父親衣缽,35歲的吳兆光有信心重塑輝煌。在傳統木質羅盤分格、寫盤等紛繁複雜的工序中,安針原本是核心技藝並不外傳,每個羅盤都要經過吳兆光的安裝、定盤才可完成。如今,他打算將安針的手藝逐漸開放,2011年,吳兆光依託家中老店建立了“萬安羅經文化博物館”,淘寶網店也陸續上線,“羅盤的誕生是為了指向最精確的方向,而傳統文化的發展方向一定是創新與開放。”新華社合肥1月27日電(記者陳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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