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戲曲旋律應更多被聽到

青年越劇演員王婉娜在演唱 記者郭新洋攝

“簽證再晚三天，我大概就要錯過交響樂《紅樓夢》的首演，那將是莫大的遺憾！幸好，趕上了！”今年是越劇宗師徐玉蘭誕辰100週年，她的兒子俞小敏準備以一部交響樂《紅樓夢》作為對母親的紀念。

誰知籌備了兩年多的劇目要落地時一波三折。

原定2月23日上演卻因疫情延期至11月15日。也因為疫情，遠在美國的他遲遲回不來。10月23日，在離航班起飛只剩幾小時的時候，俞小敏終於拿到了他的特別簽證，10月25日他飛抵南京，並在隔離14天后，趕赴上海完成交響樂《紅樓夢》最後的演出準備。

上週日，這部由俞小敏策劃，胡咏言、于陽、劉力擔綱作曲的交響樂《紅樓夢》，在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舉行世界首演。6個樂章一氣呵成，在極具畫面感的樂曲中，人們看到“賈寶玉”緩緩走來，也重溫了“元妃省親”的壯闊場面。

創制交響樂《紅樓夢》的想法不是一蹴而就的。早在2017年，俞小敏就萌生了打造交響樂《紅樓夢》的想法。受母親影響，他從小就聽越劇、愛越劇，對越劇《紅樓夢》情感很深。2020年是母親徐玉蘭的百歲誕辰，俞小敏想代表千千萬萬的越劇愛好者，為母親獻上一份特別的禮物。

而之所以選擇交響樂的形式，和俞小敏自小拉小提琴，後又改吹大管的經歷有關。他本身熱愛交響樂，又很迷戀中國戲曲的旋律之美，始終有個心願，就是要以交響的表達，讓全世界都聽見越劇裏那些耳熟能詳的音樂旋律和動聽唱腔，曾在中國有豐富的唱片製作經驗，又在美國學習電影製作，並從事相關行業的他，選擇了最熟悉的越劇作為切入點。

經過兩年多的籌備，俞小敏發起成立了上海文化發展基金會徐玉蘭藝術專項基金，由徐玉蘭藝術專項基金特別委約，找來了胡咏言、劉力和于陽，一起來“挑戰”。雖然徐派經典不勝枚舉，但《紅樓夢》無疑是最具代表性也最有辨識度的。2019年，他們找來了100多頁的越劇《紅樓夢》樂譜簡譜，還多次觀看越劇電影《紅樓夢》。之後，一行人前往阜陽、嵊州采風學習，參觀越劇博物館和學校，也在現場聆聽了越劇《紅樓夢》。

再度細細品味這部經典，給予創作團隊無限驚喜，尤其是《紅樓夢》中有大段唱腔，沒有伴奏，完全是清唱。這些精華最終得以保留，所以在交響樂《紅樓夢》中可以聽見越劇演唱，它就像珠寶一樣鑲嵌在交響樂中，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紅樓夢》以交響樂的形式呈現，乍看，仍有經典作品的影子，細品，卻不失自身獨特精髓。作品採用四管交響樂隊的創作與演出，並融入合唱隊、中國戲曲獨唱、部分中國民族器樂等多種元素，注重音樂的可聽性，關照到交響樂迷、戲迷與文學愛好者三大群體。

對很多人來説，交響樂《紅樓夢》是一次富有勇氣又難能可貴的嘗試，而對俞小敏而言，將中國傳統戲曲的音樂旋律以交響樂來表達，《紅樓夢》只是探索的第一步。“之後，我們還會嘗試將黃梅戲、梆子戲甚至評彈來和交響樂做融合。”俞小敏始終覺得，中國戲曲、曲藝中那些優美動聽的旋律唱腔應該被更多人聽見、被更多人欣賞，“將這些旋律以交響樂來演繹，既能助力中國傳統戲曲的傳播，也能為中國自己的交響樂作品提升辨識度。”

本報記者 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