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食系統：長久被忽視的碳排放源，亟需綜合性減排方案

【導讀】農食系統包括農業生産、食品加工、包裝、運輸、零售和食品消費等各個環節，是重要的溫室氣體排放來源。中國已經發佈多項措施，助力農食系統減排。未來，農食系統減排方案應強調綜合性、系統性，在為應對氣候變化提供助力的同時，推動農業農村發展，保障糧食安全，促進公共健康。

 

 

農食系統在過去可能並不是一個備受關注的話題，但在去年10月召開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27次締約方大會 (COP27) 上，出現了不只一個，而是三個食品和農業相關的展館，表明情況已經改變。農食系統與全球應對氣候變化的相關性正在日益成為全球環境治理的重要議題之一。去年12月在加拿大蒙特利爾舉行的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第15次締約方大會 (COP15) 第二階段會議也再次證明了這一點。公約秘書處發表的《全球生物多樣性展望》認為，農業系統是保護生物多樣性的關鍵。農食系統作為人類影響環境的驅動力之一，其重要性逐步顯現，需要加以研究。此外，農食系統的綠色低碳轉型還關乎糧食安全和公共健康等多個議題。

 

在此背景下，綠色創新發展中心 (iGDP) 對中國農食系統的溫室氣體減排路徑進行了分析。研究表明，加強現有的綠色農業、循環經濟和清潔能源等政策，將助力中國有效減少其農食系統中排放的溫室氣體。與以往的經驗類似，關鍵是要通過系統性的分析找出排放源，並確定正確的干預方式。

 

 

圖片來源：中國日報

 

農食系統指的不僅僅是耕作，而是包括農業生産、食品加工、包裝、運輸、零售和食品消費等各個環節在內的整體系統，每個環節的活動都與氣候變化密切相關。一方面，氣候變化引起的溫度和降水變化可能會加劇農業生産的不穩定性；另一方面，農食系統中的許多活動本身也是溫室氣體的排放源。

 

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 (IPCC) 的第六次評估報告顯示，從2010年到2019年，包括土地使用在內的農業部門，佔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13%到21%。而如果再加上食品加工、包裝、運輸、零售和消費等相關環節，整個農食系統的溫室氣體排放佔全球總量的比例則高達三分之一。這也就意味著，農食系統對全球氣候安全至關重要。

 

另有牛津大學的一項研究表明，即使目前所有的化石燃料排放都停止了，持續增長的農食系統排放也會阻礙將全球升溫控制在1.5至2攝氏度的氣候目標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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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持續的社會和政策變化一直在重塑中國的農食系統，包括對動物源蛋白的消費增長、食品配送服務的興起、冷鏈物流系統的廣泛發展，以及《反食品浪費法》的通過。iGDP的分析顯示，2019年中國農食系統的溫室氣體排放約為16億噸二氧化碳當量。其中最大的排放源是農業生産——包括來自農業生産用能産生的二氧化碳、農業投入品（如化肥、農藥和農膜生産）産生的溫室氣體，以及農作物種植和畜禽養殖産生的一氧化二氮和甲烷。其中一氧化二氮主要來自氮肥使用，甲烷主要來自水稻種植、畜禽的腸道發酵和糞污管理。研究表明，在沒有進一步政策干預的情況下，農食系統未來排放還有可能繼續增長。溫室氣體的增長主要來自甲烷和一氧化二氮排放，而二氧化碳排放則可能在2030年後出現下降。

 

幸運的是，中國已經發佈的多項措施將可以助力農食系統減排。首先，最新提交的《中國落實國家自主貢獻成效和新目標新舉措》中已經強調了許多農食系統溫室氣體減排措施，包括減少化肥使用、生態系統碳匯和廢棄物的資源化利用。

 

另外，iGDP的研究表明，中國已經實施的多項綠色低碳政策，在應對氣候變化的同時，也能帶來經濟社會效益。例如為推動農業綠色發展而採取的減少化肥和農藥使用、推廣綠色農業機械，以及畜禽糞污資源化利用等措施，不僅有助於減少溫室氣體排放，還改善了環境，降低了污染。類似的政策還包括中國發展循環經濟的政策，例如減塑，這些行動都將促進農食系統的溫室氣體減排。據iGDP估計，通過強化以上現有的綠色低碳政策，到2050年，農食系統中的溫室氣體排放將在2019年的基礎上減少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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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農業生産階段所帶來的減排機會，農食系統下食品供應鏈環節也存在不可忽視的減排潛力。具體行動包括在食物運輸中推廣輕型貨運的電動化，食物包裝中使用可回收的包裝材料，以及在食物消費端更好地利用廚余垃圾。當然，這些行動的實施和推廣也需要得到更多的政策支持和經濟激勵。此外，農食系統産品終端消費者的消費方式也對食品生産的規模和結構，以及食品的供應方式有著決定性的影響，所以推動消費者的行為改變也很重要。

 

展望未來，為了充分實現農食系統的溫室氣體減排，中國也許可以考慮為農食系統制定一個全面的碳中和戰略。由於食品生産和消費活動涉及農業、交通、工業、廢棄物處理等多個部門，制定一套覆蓋整個農食系統的綜合性氣候變化戰略，可以為溫室氣體減排提供更系統性的解決方案。此外，由於農食系統不同環節通常由不同的部門監管，因此這樣一個綜合性的方案可以提供更全面、更互洽的溫室氣體減排方式，協調不同部門的減排行動，並推動更多利益相關方的參與。

 

中國一直強調“生態文明”理念，中國領導層對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和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也做出了有力承諾，這些都意味著農食系統必將朝著環境友好型方向轉變。有了全面的戰略，中國的農食系統不僅能夠應對氣候變化，還能確保糧食安全，促進農業農村發展，助力生物多樣性保護，更好維護公眾健康。

 

 

圖片來源：中國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