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國家科考同行——香港科研者的南極“初體驗”

“踩上長城站冰面的剎那,那種震撼至今難忘。”香港中文大學(港中大)生命科學學院及地球與環境科學系副教授徐子祺在接受中新社記者專訪時,聲音裏依然帶著初踏南極時的震撼。一旁的港中大地球與環境科學系博士後研究員陳昭良接過話茬:“攀爬野坡時,感覺在與南極風雪進行一場無聲較量。”而港中大生命科學學院助理教授文嘉棋語氣中滿是感慨,“浩瀚冰海為研究帶來不同的新機遇和挑戰。”

 

國家第41次南極考察隊于2024年11月1日啟航,考察隊有6位成員來自香港,這是首次有香港科學家獲選加入國家南極考察隊。當南極的極晝與極夜交替上演,香港科學家以開拓者的姿態分別踏上長城站、中山站,或是隨“雪龍2”號破浪前行,在這片白色大陸上,書寫下香港科研力量的破冰傳奇。

 

風雪征程:在極寒中叩問科學

 

徐子祺團隊抵達長城站後,立刻投入採樣工作。他關注著南極冰層消融與汞污染的隱秘聯繫。南極廣袤無垠,缺乏明顯地標,確定採樣點成了難題。“有一次,我們以為找到了理想採樣點,走近才發現冰層不穩定,隨時可能塌陷。”徐子祺心有餘悸,“多虧當地隊員帶我們避開危險,完成採樣。”團隊在兩周內採集到大量珍貴樣本。

 

陳昭良的中山站之行亦充滿挑戰。“完全沒有預料到”地形的崎嶇,穿著厚重的防寒服,背負沉重的採樣設備,在沒有路徑的野地和亂石中攀爬,讓他深刻體會到極地科考的艱辛。焦慮曾一度襲來,但中山站站長和隊員們的熱情與關懷,讓他感到了“回家的溫暖”。站上的隊友不僅駕車協助採樣,更在生活上給予無微不至的幫助。

 

對於文嘉棋而言,登上“雪龍2”號極地科學考察破冰船,本身就是一次激動人心的體驗。在船上,儘管厚重的海冰會限制船隻抵達特定區域,實驗時間也可能在深夜或淩晨進行,但船上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50多位科學家,多元化的團隊結構促進了緊密的國際合作。文嘉棋指出,香港科學家在極地科考中展現出獨特的優勢,積累的豐富經驗及研究互補性,為國家南極科考帶來了新視角和寶貴國際經驗。

 

融冰同行:跨越地域的科研交響

 

在南極這片冰冷大陸上,科學的熱情融化了地域的界限。在長城站,徐子祺與一位研究病毒的內地科學家結下深厚友誼。“我們圍坐在一起聊天,他給我講述了在企鵝糞便中研究禽流感病毒的經歷。”徐子祺説,“這讓我意識到南極生態系統遠比想像的複雜,也對自己的研究有了新啟發。”

 

陳昭良還記得中山站一位內地地質學家的分享:“他用非常形象的方式,講解如何像給人體做CT一樣,給南極的地貌做‘CT’。”他興奮地説,“這種跨學科交流,讓我學到很多新知識和方法,也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文嘉棋帶來的鐳射螢光成像(LSF)技術,原本用於研究恐龍化石,如今被他對準南極冰層。這項技術引發了其他科學家的興趣,有的提議用LSF掃描浮游生物,有的想嘗試檢測冰下岩石。“技術跨界碰撞出的火花,往往能帶來意想不到的突破。”文嘉棋説。

 

破冰啟航:從極地延伸的無限可能

 

作為參與國家南極科考的首批香港科學家,3人感悟深刻。徐子祺説:“這不僅是科研任務,更是香港科研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的重要一步,展示了香港科學家的實力。”

 

陳昭良希望有更多香港青年加入南極科考隊伍。“南極是充滿未知的領域,有太多奧秘等待探索。”他充滿期待地説,“我相信,只要敢於挑戰、勇於創新,香港科研工作者一定能在南極取得更多成果。”

 

“‘雪龍2’號上的並肩作戰,讓我看到國際科研合作的無限可能。”文嘉棋眼中滿是期待,“未來,我們希望繼續在海上和陸地展開更深入的極地探索,帶來更多科研突破,貢獻國家。”

 

中新社香港電 記者 戴小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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