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和平的藍天——追尋美國飛虎隊與中國人民共同的抗戰記憶

“我認為銘記歷史非常重要。只有了解80年前發生了什麼、我們做了什麼，才能明辨得失，更好地應對當下挑戰。”在美國洛杉磯縣，百歲高齡的飛虎隊老兵梅爾文·麥克馬倫近日接受新華社記者採訪時説。

 

習近平主席曾多次講述飛虎隊的故事，與飛虎隊老兵有著書信往來。今年1月1日，習近平主席和夫人彭麗媛向美國華盛頓州中學師生代表回贈新年賀卡時説：“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中美共同為和平和正義而戰，兩國人民的友誼經受了血與火的考驗，歷久彌新。”

 

8月24日，飛虎隊老兵梅爾文·麥克馬倫在位於美國洛杉磯縣的住所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曾慧 攝

 

“為中國而戰”

 

2023年11月，在舊金山舉行的美國友好團體聯合歡迎宴會上，習近平主席再度講起陳納德將軍和飛虎隊的故事：“他們不僅直接對日本侵略者作戰，還建起了向中國運送急需物資的駝峰航線，1000多名中美機組人員犧牲在這條航線上。”

 

“中國人民沒有忘記飛虎隊。”習近平主席説。在講到飛虎隊老兵哈裏·莫耶和麥克馬倫前不久訪華受到熱烈歡迎時，習近平主席將目光投向台下前排就坐的老兵，莫耶舉手致意。

 

2023年10月29日，飛虎隊老兵莫耶一行人在北京八達嶺長城合影留念。 新華社記者 任超 攝

 

莫耶如今已近105歲。在他2023年訪華行程中，莫耶曾在昆明向記者回憶起同中國人民並肩為和平和正義而戰的歲月。1944年1月，莫耶結束在歐洲戰場的作戰任務，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回家，一是去中國。“我選擇去中國，為中國而戰。”他説。

 

“我總想將一抹藍天披在身上。”80多年過去，莫耶依然時常想起在中國上空駕駛P-40戰鬥機作戰，“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經歷。”

 

“最打動我的是美中人民展現出的合作精神。無論軍人、農民或商販，每個人都懷著共同的目標——擊敗敵人。”麥克馬倫説，“我們團結一致，最終贏得了勝利。”

 

兩年前訪華時，莫耶、麥克馬倫及飛虎隊老兵後人，從北京到重慶、昆明和廣西柳州，沿著飛虎隊的足跡，重溫歷史，並走進學校，給孩子們講述飛虎隊往事。當莫耶走進“中美駝峰空運紀念學校”昆明市外國語學校的禮堂，孩子們用熱情笑臉、熱烈掌聲致敬這位抗戰英雄，讓他感動落淚。“那種濃烈的歡迎氣氛，是我沒有想到的，深深打動了我。”莫耶跟記者説起那一刻時，紅了眼眶，“我希望飛虎隊故事不斷續寫，飛虎隊精神不斷傳承。”

 

2023年11月3日，陳納德將軍外孫女嘉蘭惠（左）與飛虎隊老兵莫耶（右）在昆明市外國語學校參觀時登臺同師生共同演唱歌曲《友誼地久天長》。新華社記者 王安浩維 攝

 

麥克馬倫説，飛虎隊精神的核心是“合作”。“朝著共同目標攜手合作才是關鍵，我們過去做到了，現在和未來也一定能做到。”

 

“我祝願世界永遠和平。”這位18歲就來到中國參加抗戰的老人向記者和家人訴説著心願，滿懷真誠。

 

“二戰中偉大的故事”

 

習近平主席曾在給美中航空遺産基金會主席傑弗裏·格林和飛虎隊老兵的復信中説：“追憶往昔，中美兩國人民在抗擊日本法西斯的鬥爭中同仇敵愾，經受了血與火的考驗，結下了深厚友誼。”

 

8月中旬，格林回到美國西海岸的家中，結束了在中國為期數月的飛虎隊主題歷史圖片巡展。

 

7月8日，人們在上海黃浦文化中心參觀“銘記英雄 共創未來”飛虎隊主題歷史圖片展。新華社記者 方喆 攝

 

福州、廣州、武漢、上海、杭州、重慶……一張張珍貴圖片，將那段並肩抗戰歷史重新帶入更多人的視線。“每到一處，都會發現更多飛虎隊的故事。”格林告訴記者。

 

1944年2月，飛虎隊隊員唐納德·克爾在向日佔區發動突襲的戰鬥中，飛機不幸被擊中，他被迫跳傘。年僅14歲的東江縱隊交通員李石救下了他，後在東江縱隊遊擊隊員和當地村民的冒死掩護下，克爾成功轉移脫險。

 

“我帶你回家！”這支由中國共産黨領導的人民抗日隊伍在營救克爾時説。7月初，格林與美國飛虎隊後人一行來到廣東東莞的東江縱隊紀念館，在展品介紹中讀到這句話時，不禁熱淚盈眶。

 

2024年4月18日，美國俄亥俄州代頓市，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舉行“緬懷英雄——紀念飛虎隊和杜立特中隊圖片展”。新華社記者 劉傑 攝

 

在湖北紅安，1944年5月，飛虎隊隊員格倫·本尼達被當地軍民救治，多年後他兩次攜家人重訪故地，並堅持去世後將部分骨灰葬在這裡。

 

“中國人民，無論男女老少，無論是醫生、農民還是教師，冒著自己甚至全家人、全村人的生命危險，毫不猶豫地救下美國飛虎隊隊員。”格林感慨地説，“這是二戰中偉大的故事。”

 

7月28日，在湖北省黃岡市紅安縣，美國“飛虎隊”夏令營代表團成員排隊在飛虎隊隊員格倫·本尼達墓碑前獻花。新華社記者 杜子璇 攝

 

“中國人民以巨大的民族犧牲支撐起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東方主戰場。”格林説，“飛虎隊與中國軍民並肩作戰的歷史，承載著兩國的共同記憶，至今仍是連接美中人民的重要紐帶。”

 

共赴和平的約定

 

廣西柳州市壺西實驗中學是最早加入“飛虎隊友誼學校和青少年領袖計劃”的中國學校之一。在學校的飛虎隊精神學習交流園地，眾多照片記錄下學校與美國斯科菲爾德中學締結“飛虎隊友誼學校”的場景，也記錄著兩年前莫耶、麥克馬倫等飛虎隊老兵及其後人到訪的情景。

 

2023年11月5日，在柳州市壺西實驗中學五菱校區，飛虎隊老兵莫耶（左一）在參觀時簽名留言。新華社記者 陸波岸 攝

 

該校學生李柳瑩對當時的情形記憶猶新：莫耶和麥克馬倫認真聆聽學生彈奏《茉莉花》，與學生交流互動，希望飛虎隊精神代代傳承。

 

“我們共同傳承飛虎隊精神，就是在告訴世界，不論是在抗戰時期還是和平的當下，我們都能跨越大洋，跨越國界，攜手守護和平正義，共同走向更好的未來。”李柳瑩説。

 

習近平主席曾在復信格林和莫耶、麥克馬倫時説，新時期中美關係的健康穩定發展，需要新時期飛虎隊員的參與和支持，希望飛虎隊精神能夠在兩國人民之間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7月8日，在上海黃浦文化中心，飛虎隊友誼學校的同學們在“銘記英雄 共創未來”飛虎隊主題歷史圖片展活動上進行合唱表演。新華社記者 方喆 攝

 

自2022年美中航空遺産基金會啟動“飛虎隊友誼學校和青少年領袖計劃”以來，已有近百所中國學校和40多所美國學校參與。

 

廣東省臺山市與飛虎隊有深厚淵源，1600多名華裔飛虎隊隊員中，近九成祖籍在這裡。臺山市第一中學的學生蔡意汶説：“我希望能與美國青年加強面對面交流，挖掘更多飛虎隊故事，讓更多人明白和平來之不易，從而倍加珍惜。”

 

新華社洛杉磯/廣西柳州電 記者喬繼紅 黃恒 黃耀滕